“魏之这边的关系对我很重要,凯斯。”
“没错。他要杀我吗,朱利?”
“我没听说。”迪安耸耸肩,轻松得好像在讨论生姜的价钱,“如果这是空穴来风,老小子,你过一周再来,我给你弄点新加坡的货。”
“明古连街上南海旅馆的货?”
“你嘴巴太大了,老小子!”迪安笑笑,钢桌上堆满了反窃听装置。
;迪安进出口”的字样,黏胶纸已经开始剥落。若说那间门厅里散落的家具带着上世纪末的味道,那这间办公室则好像还在上世纪初。深绿色的方形玻璃灯罩里,一盏古老的铜灯放出光芒,笼罩着迪安那张光洁的粉脸。这位出口商安坐在一张巨大的钢桌后面打量凯斯,桌子两边高大的浅色木头柜子里大约曾装过手工记录册。桌上散落着磁带、泛黄的打印纸卷和一堆零件,似乎都是一台老式手动打字机的部件,但迪安一直没空把它重新组装起来。
“孩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迪安一边问,一边递给凯斯一支包着蓝白格纸的细长糖果。“尝尝看……最最好的。”凯斯谢绝了生姜糖,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木头转椅上坐下,大拇指滑过黑色牛仔裤泛白的裤缝。“朱利,我听说魏之要杀我。”
“啊,好吧。我能不能问下是谁告诉你的?”
“某人。”
“某人,”迪安含着生姜糖,“什么某人?你朋友?”
“再见,朱利,我会代你向魏之问好。”
迪安抬起手,摸摸他一丝不苟的浅色丝质领带结。
离开迪安办公室还不到一个街区,他的全身细胞便猛然惊觉,有人跟在屁股后面,跟得很紧。
凯斯微觉惊惧。他知道这很正常,对付的办法就是不要惊慌失措,但这并不容易,尤其是在药力之下。他在激增的肾上腺素中强自镇定,瘦削的脸上挂出一副无聊空虚的神情,在人群中假意随波逐流。他在一扇没有亮灯的展示窗前设法停下了脚步。这是一家休业装修的时尚手术店,他抄着手注视着橱窗里面,仿玉雕的底座上放着一片体外培育的人体组织。那肌肤的颜色好像邹手下的妓女;皮肤上文着亮闪闪的数字屏幕,与皮下芯片相连通。冷汗沿着肋骨涔涔而下,他却发现自己在琢磨另一件事:这玩意揣在兜里就成,为什么非得手术植入?
他没有抬头,只是抬高眼睛,
凯斯点点头。
“搞清楚谁是朋友不太容易,对吧?”
“朱利,我的确欠他一点钱。他跟你说过什么吗?”
“……最近我们没联系。”他叹了口气,又说,“当然,我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形势所迫,你懂的。”
“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