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它卖出了更多的利润。他知道魏之不乐意。魏之是他的主要供货人,已经在千叶城待了九年。能够与“夜之城”外那层次分明的犯罪组织建立联系的外国毒贩寥寥无几,魏之就是其中之一。遗传物质和激素顺着一条极其隐蔽的精密路线流入仁清街,魏之一度神奇地追索到了某些来路,从而在十几个城市建立了稳定的关系。
凯斯发现自己正注视着一面橱窗。这家店顾客主要是海员,卖些小玩意儿,比如手表、伸缩刀、打火机、口袋录影机、感官同步机、加重万力锁链,还有飞镖。他一直很迷恋飞镖,那些带有锋利刺尖的钢星,有亮银色,有黑色,也有的表面经过处理,呈现出水面油膜的彩色。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些银色的星星,被透明的尼龙鱼线挂在猩红色的麂皮上,中心印着龙纹或阴阳符号,霓虹灯照在上面,折射出扭曲的光芒。凯斯意识到,他的旅程就在这些星星照耀之下启航,而这些廉价铬合金组成的星座,也已预示了他的命运。
“朱利,”他对着他的星星们说,“该去找老朱利了。他会知道的。”
朱利斯・迪安现年一百三十五岁,每周兢兢业业用昂贵的血清和激素调节新陈代谢。不过他抗衰老的主要方式还是每年一度的东京朝圣,让遗传外科医生重设他的DNA密码,这技术千叶还没有。手术完成后他就飞去香港购买一整年穿用的西装和衬衫。他男女莫辨,耐性骇人,对生活的满足感似乎主要来自对裁缝技艺的神秘崇拜。凯斯从没见过他重复穿过一套西装,虽然他所有的衣服都只不过是略加更改的上世纪风格。他喜欢戴金丝边眼镜,配上粉红人造石英磨成的薄薄近视镜片,边角圆滑,如同维多利亚玩偶屋里的镜子。
他的办公室在仁清街背后的一间货仓里,多年前似乎曾稍作装修,里面还摆着些乱糟糟的欧式家具,好像曾打算在这儿安家。凯斯在一个房间里等候,墙边一排新阿兹特克风格的书柜积满灰尘,一张低矮的坎丁斯基风格茶几刷着红漆,上面诡异地支着一对用灯泡的迪斯尼风格台灯。书架之间挂着一只达利钟,扭曲的钟面似乎要朝着裸露的混凝土地面坠落下去,修改过的全息影像指针转动时会根据钟面曲线改变长度,指示的时间却永远不对。房间里堆着白色玻璃纤维运输模块,散发着一股腌生姜的味道。“你好像挺干净的,老小子,”迪安的声音响起来,人却没有出现,“进来吧。”
书柜左边是一扇巨大的仿红木门,周围的磁螺栓都支了出来,塑料门上贴着“朱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