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他说,“你的卫生间里有匹马,看来我终究还是需要喝一口波尔图。”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也给雷格斟酒,教授静静地望着炉火沉思,正需要再斟一杯。
“说到我为什么会摆三个酒杯,”雷格打开话题,“先前我还在纳闷呢,现在我想起来了。
“你问我你能不能带个朋友,但你似乎并没有带来。无疑是因为沙发。没关系,这种事经常发生。哇,别太多,会洒的。”
上有些非常陈旧的污渍和疤痕,还有个同样朴素的小洗脸池,水龙头旁的玻璃杯里放着牙膏和牙刷。洗脸池上方,多半算是无价之宝的墙板上用螺丝钉固定着一个镜面门板的铁皮浴室柜。它似乎被反复油漆过很多次,积淀的涂料弄脏了镜面边缘。马桶有个带拉绳的老式铸铁水箱。角落里有个漆成米色的木柜,旁边是一把古老的棕色曲木椅,上面放着几块叠得很整齐但已经磨得很薄的小毛巾。卫生间里还有一匹马,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理查德望着马,马望着理查德,似乎在打量他。理查德有点摇晃,马纹丝不动。过了一会儿,马扭头望向木柜。它似乎满足于待在这儿——至少已经听天由命——直到被送往其他地方。它还似乎……似乎什么呢?
月光穿过窗户洒进房间,照在马身上。窗户开着,但很小,而且还在三楼,因此马从窗户爬进来的说法完全是无稽之谈。
这匹马有些奇怪之处,但理查德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好吧,至少有一点明显非常奇怪,那就是马居然站在校园的一个卫生间里。也许这就是全部的奇怪之处。
他伸出手,试探着摸了摸马的脖子。感觉很正常——紧实,光滑,这匹马挺健康。月光照在它的毛皮上,有点让人眼花缭乱,但所有东西在月光下都会显得有点奇怪。手碰到马的时候,马抖了抖鬃毛,但似乎并不在意。
理查德顺利地摸到马,抚摸了它几次,轻轻挠了挠马的下巴。这时他发现卫生间的对面角落里还有一道门。他小心翼翼地绕过马,走向那道门。他靠在门上,怯怯地推开门。
这道门通向教授的卧室,一个小房间,书和鞋扔得到处都是,有一张单人小床。卧室还有一扇门,打开这扇门就能回到楼梯平台上。
理查德注意到楼梯平台的地面和楼梯一样,也有最近留下的磨损和划伤,这些痕迹符合有人把一匹马赶上台阶的想法。他不可能想要亲自去做这种事,更不可能想当被赶上去的那匹马,然而这种可能性终究存在。
但为什么呢?
他最后又看了一眼马,马最后又看了一眼他,他转身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