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怎样从熏黑墙壁旁边走过,哨兵怎样向他敬礼。可是,难道弗拉基米罗芙娜就是在这儿买过大衣料,买过手表送给玛露霞做生日礼物,还带着谢廖沙上这儿来,在二楼体育用品部给他买过冰鞋?
那些去看马拉霍夫岗、凡尔登、鲍罗金诺战场人,看到小孩子、洗衣服妇女、拉干草大车、拿草耙老头子,大概也像这样感到奇怪……这儿,现在是葡萄园地方,曾经有队队法国大军开过,辆辆蒙着帆布货车经过。那儿,有座农舍,还有集体农庄群瘦弱牲口,还有许多苹果树地方,曾经有缪拉特元帅骑兵经过,库图佐夫曾经在这儿坐在椅子上挥动他那苍老手发动俄军反攻。在那座冈上,鸡群和羊群在乱石丛中找食儿地方,纳希莫夫曾经在那儿站过,托尔斯泰所描写光闪闪炸弹曾经从那儿飞过,曾经有伤兵在那儿呻吟,英国子弹曾经在那儿呼啸。
弗拉基米罗芙娜也觉得这些排队妇女、破烂房舍、这些卸木板汉子、晒在绳子上衣服、带补丁褥子、像蛇样长筒袜子、贴在断墙上布告都十分奇怪。
她感觉出来,斯皮里多诺夫说到在区委会争论如何分配劳动力、木材、水泥时候,他觉得今天生活多乏味,他觉得斯大林格勒《真理报》味地报道清理废钢铁、打扫街道、修建澡堂和工人食堂,有多枯燥。他说起轰炸,说起大火,说起集团军司令舒米洛夫上斯大林格勒发电站来,说起德国坦克从山冈上开来,说起苏联炮兵用炮火迎击这些坦克,就十分带劲儿。
战争命运就是在这些街道上决定。这战役结局决定着战后世界版图,决定着斯大林伟大程度或者希特勒政权恐怖程度。在整整九十天里,克里姆林宫和贝希特斯加登都在想着,说着,梦魂萦绕着个词儿—斯大林格勒。
斯大林格勒势必左右历史哲学,左右未来社会制度。
世界命运阴影把当初这座充满普通生活城市遮住,使人不再看到。斯大林格勒成为未来象征。
这位老妇人渐渐驶近自己住宅,不自觉地受到渐渐在斯大林格勒显示出来力量影响,她当初是在这儿生活,教育子孙,给女儿们写信,害病,买东西。
她请司机把车停住,走下汽车。她很吃力地在遍地瓦砾空荡荡街道上走着,注视着断垣残壁,似乎相识又不相识地辨认着邻近她房子座座房屋残骸。
她房子朝街面墙还保留着,她老花眼从空空窗洞里看到自己住房墙壁,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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