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会请他上家里去听索科洛夫说说学术委员会会议情形的。可是她没有作声,他便感到怀疑,是不是索科洛夫怕和他见面。她急着回家,使他很不高兴,不过这完全是自然的嘛。他们路过一个街心公园,离这里不远便是通向顿斯科伊修道院的大街了。她忽然站住,说:
“咱们坐一小会儿,然后我上电车。”
他们一声不响地坐着,但是他感觉出她的激动。她微微偏着头,看着维克托的眼睛。
他们还是没有作声。她的嘴紧紧闭着,但是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一切都很清楚,都很明白了,就好像他们彼此都说过了。而且说话又能说什么呢?
他明白,现在出现了非同一般的严重局面,他的生活会出现新的烙印,他会有痛苦的内心慌乱。他不希望给别人造成痛苦,最好永远没有谁知道他们的爱情,也许他们彼此也不会说起。可是也许……不过,现在发生的事,他们的痛苦和愉快,他们是无法互相隐瞒的,这就会带来不可避免的重大变化。现在发生的一切取决于他们,同时好像这已经发生的事是命中注定了的,他们已经无法违抗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自然而然的事实,并非取决于他们,就像白天的亮光不取决于人一样,同时这一事实却不可避免地产生虚假、伪装,产生对待最亲近的人的残酷心肠。要避免这种虚伪和残酷,就取决于他们,只要躲开自然而明亮的光就行。
也没有说。
“是的,是的,”玛利亚说,“我感觉出来了。不过请您原谅我说出这话。这都是傻话。您哪有心思想到我。柳德米拉不应该说。现在这么一来,就好像我一定要您改变印象。我不过随便说说。没有什么用意。”
叶尼娅连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十分真诚地说:
“您怎么啦,您很可爱,您说到哪儿去啦。我是心情很乱,请您原谅吧。您真的很好。”
然后,她很快地站起来,说:
有一点他是十分清楚的:在这样的时刻,他心里永远不能平静。他将来不论怎样,心里是永远不会平静的。不论他把对他身旁女子的感情隐藏起来,还是让感情冲出来成为他的新的命运,他都不会平静。不论把对她的爱化为长期的思念,还是和她亲近而引起良心上的痛苦,他都不能平静。
可是她还在一个劲
“哦,就像妈妈常说的,我的孩子们:‘我该走了!’”
二十七
大街上行人很多。
“您不急着回家吧?”维克托问。“是不是咱们再上逍遥公园去?”
“您怎么啦,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我要在丈夫回家前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