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娜佳唤道。
维克托和柳德米拉同时看看弗拉基米罗芙娜。她坐在那里,用手紧紧按着额头,好像头疼得不得。
她是那样软弱无力,似乎她和她痛苦谁也不稀罕,只能妨碍别人,使人生气,使家里人不和,她这个辈子刚强、坚毅人,这会儿坐在那里,那样孤单,那样软弱—这切流露着种说不出可怜意味。
娜佳忽然跪下,把额头贴到外婆腿上,说:
“外婆,亲爱外婆……”
弱点。
“哼,当然啦,你什也没有说,”她说,“现在嘛,现在你在研究中取得那样成就,在斯大林格勒也把德国人挡住……”
“你怎能,”维克托说,“你怎能怀疑爸爸虚伪!柳德米拉,你听见没有?”
他希望得到妻子支持,但柳德米拉无动于衷。
“你有什大惊小怪?”她说。“你说话她听不少。这都是你和你那个卡里莫夫说,和那个讨人嫌马季亚罗夫说。玛利亚也常对说起你们谈话。而且你自己在家里也说不少。唉,还是快点儿回到莫斯科去吧。”
维克托走到墙边,打开收音机,硬纸板做喇叭嘶哑地响起来,发出呻吟和喘息。好像广播是秋夜雨雪天气。在战场前沿阵地,在战火烧毁村庄,在阵亡士兵坟头,在科雷马和沃尔库塔,在野战机场,在冷雨和初雪打湿卫生营帆布篷顶,今夜将是片雨急风狂、雪花漫舞景象。
维克托看看妻子愁眉不展脸,便走到岳母跟前,抓起她手,吻起手来。
然后,他俯下身去,抚摩娜佳头。
似乎在这几分钟里切都没有变化,房里依然是这几个人,他们依然十分痛苦,他们命运依然如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痛苦不堪心在这几分钟里充满多神奇温暖……
忽然个很响声音
“够啦,”维克托说,“早就知道你要对说什样痛快话。”
娜佳没有再说话。她脸变得像老太婆样委顿、难看,她扭过头,背着爸爸,但是他还是看到她眼神,她用那样痛恨眼神看他,他吃惊。
气氛显得非常窒闷,空气中包含太多沉重东西,让人喘不过气来。
几乎在每个家庭,年年暗地生长着东西,可能作怪,可能平息,但因为相爱和信任而被压抑着东西,现在冲出来,浮到表面上,漫开去,充塞在生活中,似乎在父亲、母亲和女儿之间仅仅存在着不解、怀疑、气恼和责难。
难道他们共同经历命运,产生只有分歧和隔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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