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就像有些人样,感觉内心虚弱被旁人识破似,忽然发起火来,朝娜佳吼道:
“你别忘,斯大林是最高统帅,正率领军队同法西斯作战,你祖母直到生命最后天都指望着斯大林,们生活、呼吸,都因为有斯大林和红军……你还是先学学揩鼻涕,再去评论斯大林,是斯大林在斯大林格勒挡住法西斯。”
“斯大林住在莫斯科,在斯大林格勒挡住法西斯,你也知道是谁,”娜佳说,“真不知道你是怎回事儿,你从索科洛夫家回来,也说过说这话……”
他对娜佳气更大,他觉得这股气辈子都消不。
“从索科洛夫家回来,根本没说过类似话,你别胡扯。”他说。
年有许多人被判十年没有通信自由,是怎回事儿?他说,他换过几十个劳改营,没遇到个人是这样判。那些人又到哪儿去呢?他说,不知道,劳改营里反正没有。
“伐木,超期服刑,迁徙转移……他说得直心疼。米佳也在那里面,那里有苦力、糊涂虫、狗腿……他还说到z.sha方法:在科雷马沼地上,不吃东西,连几天光是喝水,就这样死于水肿,他们把这叫做‘喝水’、‘开始喝水’,当然,心脏有毛病才用这种死法。”
她注意到维克托神情紧张而痛苦,女儿眉头紧皱。
她非常激动,觉得头很疼,嘴里发干,但她继续说下去:
“他说,在路上和军车里,比在劳改营里更可怕。刑事犯作威作福,剥衣服,抢吃东西,拿政治犯性命当赌注,输就用刀杀人,被杀人直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命是别人赌注。还有更可怕:劳改营里刑事犯处处占据着领导地位,棚屋大组长、采伐队长都是刑事犯,政治犯丝毫无权,拿他们不当人看,刑事犯还管米佳叫‘法西斯分子’。”
柳德米拉说:“就在苏联孩子们纷纷为国战死时候,干吗要提这些可怕事?”
但是娜佳也马上说出她所理解到爸爸心中隐秘和
弗拉基米罗芙娜放大声音,像对着人群讲话样说:
“后来,这个人又从米佳那个劳改营,转押到瑟克特夫卡尔。在战争第年,中央派个姓卡什科津人到米佳所在那类劳改营里去,布置杀害好几万犯人。”
“哎哟,天呀,”柳德米拉说,“很想明白:斯大林是不是解这种可怕事?”
“哎哟,天呀,”娜佳很气愤地学着妈妈语调说,“难道你不明白吗?他们是斯大林下命令杀呀。”
“娜佳,”维克托说,“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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