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会这样?途中邂逅旅伴,邻铺而眠宿友,或者次偶然争论参与者—只要有人在场,他就愿意敞开心扉,不再感到孤独。
他们在起走着,说着话儿,维克托心想,现在,特别每天晚上在索科洛夫家聊天时候,他可以连几个钟头不回想自己研究。以前这种
坐在家里。有时他上波斯托耶夫家里下棋,听音乐。波斯托耶夫妻子钢琴弹得不错。有时去找喀山新朋友卡里莫夫。但多半还是去索科洛夫家。
他喜欢索科洛夫家那小小房间,喜欢殷勤好客玛利亚那亲切笑容,尤其喜欢茶余酒后聊天。每当他很晚串门子回来,走到家门口,暂时忘却苦闷又袭上心头。
六十四
维克托没有从研究所回家,而是去找自己新朋友卡里莫夫,邀他起上索科洛夫家去。
卡里莫夫是个麻子,相貌很丑。黑皮肤衬得白头发特别白,白头发又使黑皮肤显得特别黑。
卡里莫夫俄语说得十分地道,只有仔细听,才能听出在发音与用词造句方面细微差异。
维克托过去没有听到过他名字,但实际上他已经很有名气,而且不只是在喀山。卡里莫夫将《神曲》、《格列佛游记》译成鞑靼语,最近又在译《伊利亚特》。
当他们还不熟识时候,他们走出大学阅览室,常常在吸烟室里见面。图书管理员是个衣着马虎,爱抹口红又十分健谈老太婆,对维克托说不少有关卡里莫夫事情。说他是巴黎大学毕业,在克里木有别墅,战前每年大半时间在海边度过。战争时期他妻子和女儿留在克里木,他直没有她们音信。老太婆还向维克托暗示,此人生中有过长达八年艰难经历,但是维克托却用大惑不解目光迎接这消息。看样子,老太婆也把维克托情况对卡里莫夫说。他们还没有认识就彼此解,感到很不好意思,每次相遇时不是微笑,倒是皱起眉头。有次他们在图书馆前厅里撞个满怀,两个人同时笑起来,说起话来,才结束这种尴尬局面。
维克托不知道卡里莫夫是否对他说话感兴趣,但在卡里莫夫听他说话时候,他很有兴趣说话。维克托有过很不愉快经验,常常碰到些交谈者,似乎又聪明又机智,实际上呆板得不得。
有些人,维克托在他们面前连说话都很吃力,声音也变僵硬,说话既无意义,又无趣味,有点儿像聋哑盲人。有些人,在他们面前任何真诚话都带有做作腔调。也有些人是多年相识,但在他们面前维克托感到自己特别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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