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问这个问题,惹起她同样苦恼。
维克托罗夫在回机场路上,拐弯朝树林边走去。这个团退出战斗休整以来,已经有个月,这期间主要是补充物资,接收新飞行员。个月之前,维克托罗夫觉得这人迹罕至北方是奇特。那苍莽森林,陡峭山冈间弯曲急流,枯枝败叶和菌类气息,林海不绝于耳飒飒声,日日夜夜使他心神不安。
在飞行时候,他常常觉得地上气味进入机舱。这里森林、湖泊散发着战前他在书上读到古代罗斯生活气息。在这儿,森林和湖泊之间有古老驿道,过去曾用这些笔直树干建造房屋、教堂,制作船桅。灰狼曾在这里出没。阿廖努什卡[37]坐在河岸上哭泣(就是维克托罗夫现在去军人服务社食堂经过河岸)。古老生活已经沉寂,荡然无存。他觉得,这逝去古代是天真、单纯和年幼,不仅是深闺少女,就连白胡子商人、助祭和长老们,都比这些精明世故小伙子们,比萨卡布卢卡少校空军集团军飞行员们年轻千岁;这些人是从高速汽车、自动炮、柴油机、电影和无线电世界来到这森林里。逝去幼年时代标志,就是奔流在花花绿绿陡岸之间,在绿树与红蓝花团中湍急而纤瘦伏尔加河……
有许多尉官、军士和没有军衔小伙子走在战争道路上。他们抽定额配给烟,用白调羹和铝盆子吃饭,在车厢里玩“捉傻瓜”,到城市里就吃冰棒,面咳嗽,面喝他们分到点酒。他们写信不能超过规定次数,他们对着战地电话喊叫,射击,有开炮,有放枪,有驾驶T—34坦克,踩油门,呐喊……
土地在脚下咯吱咯吱直响,又有弹性,就像旧弹簧垫子—这是枯叶,上面几层又轻又脆,尽管已枯死,但依然片片不同。下面则是多年前枯叶,已经合成松软褐色片—这是生命灰烬,这生命曾经发出幼芽,在雷雨中飒飒作响,又闪着笑眼迎接雨后阳光。几乎没有重量腐烂树枝在脚下碎裂。静静阳光射在林中土地上,被树叶划成斑斑点点。林中空气浓稠,凝止不动;习惯空中旋风歼击机飞行员特别会感觉到这点。晒热潮湿树木散发着清新木头气息。但是枯树朽枝气味比活着树木更强烈。在有枞树地方,浓烈松节油气味胜过切味道。山杨甜得发腻,赤杨又苦又涩。森林过是独立生活,跟其他世界不相干,维克托罗夫觉得自己好像进座房子,里面切和外面都不样:气味不样,射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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