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那次大会。很多人没有去。你要知道,在印象中,从沙皇时代起,反犹太主义是跟“米哈伊尔天使长同盟”克瓦斯爱国主义联系着。在这儿看到,那些叫喊把犹太人赶出俄罗斯人,在德国人面前低声下气,奴颜婢膝,随时准备以三十个德国银币代价把俄罗斯卖掉。郊区有些坏人来抢房子,抢衣服被褥;当年霍乱,bao动时有些人杀死医生,大概就是这样。有些没骨气人,对切坏事都唯唯称是,生怕有人怀疑他们反对当局。
朋友们不断跑来报告消息,他们眼睛像疯子眼睛,人好像在迷迷糊糊说胡话状态中。出现句很奇怪常用语:“转藏东西。”似乎藏在邻居家要保险些。觉得转藏东西就像做游戏。
很快就贴出勒令犹太人搬迁通告。只准许带十五公斤东西。墙上到处张贴着黄色通告:“九四年七月十五日下午六时以前,所有居民必须迁往老城区。”不搬迁者,格杀勿论。
于是,维佳,也准备搬迁。带个枕头、几件衣服、你送给个碗、把调羹、把小刀、两个碟子。个人不也够吗?又带几样医疗器械。带你信和些照片,有去世妈妈和达维德舅舅照片,还有你和爸爸睡在起那张照片,带普希金选集、都德《磨坊书简》、莫泊桑《生》、本小字典,还带本契诃夫小说集,里面有《没意思故事》和《黑衣教士》这两篇,这样,篮子就装满。在这屋顶下,给你写过多少信,夜晚在这里哭过多少回呀,现在可以对你说说孤单。
向房子告别,向小园告别,在树下坐几分钟,又向邻居告别。有些人实在奇怪。两个女邻居就当着面争论起谁要椅子,谁要书桌,等跟她们告别,两个人都哭起来。恳求巴桑柯家人,如果战后你来打听情况,请他们对你说详细点儿,他们也答应。最使感动是看家狗托比克,最后个晚上它跟特别亲热。
以后你要是来,好好喂喂它,感谢它对这样个老婆子亲热情谊。
等收拾好,就想:怎能把网篮提到老城呢?这时候,病人舒金来。他平时愁眉苦脸,之前觉得他是个硬心肠人。他帮提东西,给三百卢布,并说每星期要给送次面包。他在印刷厂工作,因为眼病没有让他上前线。战前他在那里看过病。以前如果有人要说说哪些人心肠好,富有同情心,会说出几十个名字,可是说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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