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可是后来想,你在安全地方,这是幸运。天快亮时候,睡着。等醒来,感到非常苦恼。在自己屋里,在自己被窝里,可是感到自己犹如身在异国,孤孤单单,举目无亲。在苏维埃政权年代里忘记自己是犹太人,这天早晨,又使想起来。德国人站在汽车上到处大喊大叫:“打倒犹太佬!”
接着,有些邻居也叫想起这点。门房老婆站在窗前对位女邻居说:“谢天谢地,这下犹太佬完啦。”这是怎回事儿呀?她儿子娶还是犹太女人,这个老奶奶常常去看儿子,还对夸过她孙子呢。
还有个女邻居,是个寡妇,有个六岁女儿阿列娜,双很美蓝眼睛,过去在给你信里提到过;她来到这里,对说:‘安娜·谢苗诺芙娜,请您把东西搬出去,今天晚上搬到你屋里来。’‘好,搬到你屋里去。’‘不,您搬到厨房后面那个小贮藏室里去。’
没有同意。那个小贮藏室既没有窗户,又没有炉子。
上门诊所去。等回来,看:房门被砸开,东西被扔到小贮藏室里。女邻居对说:“把沙发床留在这儿,反正您新房间放不下。”
很奇怪,她还是职业学校毕业,她去世丈夫是位会计,是个很好、很老实人。她说:“您是黑人口。”那口气好像是在说:这对她是有利。可是她阿列娜整个晚上都坐在这儿,给她讲故事。这是新居,她不肯回去睡觉,是妈妈把她抱走。后来,们诊所又开,和另位犹太医生被解职。要求付给本月工资,可是新所长对说:“您在苏维埃政权下干,让斯大林付给您工资吧,您可以写信到莫斯科向他要去。”护士玛露霞搂住,小声哭起来:“天啊,您怎办呀,你们怎办呀。”特卡乔夫大夫也握握手。不知道,是幸灾乐祸,还是怜悯个要死浑身癞皮老猫,那目光使人受不。没想到会有这天。
有很多人使吃惊。不光是没有知识、没有文化、得罪过人。就像位退休七十五岁老教师,过去常常问起你,要转达他问候,说你是“们光荣”。可是在这些可恨日子里,他见到就转过脸去,连招呼也不打。后来有人告诉,他在警备司令部召开大会上说:“空气清洁,没有大蒜气味。”他干吗要这样,这些话有损他声誉。在那次大会上,有多少人在诽谤犹太人啊……不过,维佳,你自然会想到,不是所有人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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