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里躲轰炸。等到轰炸结束,这两个士兵才意识到彼此都弄错人;他俩默默地爬出弹坑,各自都害怕被上级看见,说自己通敌……在关于红军驾驶员谢苗诺夫章里,格罗斯曼提出相似问题,但是说得更含蓄。谢苗诺夫被德国人俘虏,在奄奄息快要死时候,德国人把他给放。这时候,个乌克兰农家老太赫里斯佳·丘尼娅克把他接进自己茅舍,给他喂饭,护理他。[42]过个多月,谢苗诺夫恢复体力,个邻居来串门,谈着谈着就谈起农业集体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救命恩人,“这个舒适农舍女主人”[43]曾几何时几乎快要饿死,当时命悬线,就像他自己刚住进来时候样。而赫里斯佳那天晚上睡觉前,觉得要在胸前画个十字才安心;字里行间看得出,如果她早知道谢苗诺夫是赞成农业集体化,并且是从莫斯科来,恐怕不定会救他命。仅仅十二年前,正是那些莫斯科来苏共党员、共青团员导致她全家人活活饿死惨剧。她对人善良,似乎和她认识水平无关;甚至可能正是因为她缺乏认识。
正好像《生活与命运》可以作为系列微型画像来看,在格罗斯曼看来,契诃夫短篇小说,合在起,也可以作为部史诗般宏大作品来读。格罗斯曼塑造个人物向契诃夫表达敬意,他番话道出格罗斯曼自己希望和观点:
契诃夫使们认识整个俄罗斯,俄罗斯各个阶级、阶层、各种年龄人……但是不仅如此。他使们认识这平平常常许多人,明白吗,俄国平常人!……契诃夫说:让上帝到边去吧,让所谓伟大先进思想到边去吧,首先是人,们要善良,要关心人,不管什人,僧侣、庄稼汉、百万巨富工厂主、萨哈林苦役犯、饭店跑堂;首先要尊重人,怜惜人,热爱人,不这样绝对不行。[44]
们或许可以把《生活与命运》称为契诃夫式人性史诗。像任何部伟大史诗作品样,这本书偶尔也超出史诗框架。在驶向灭绝营火车上,个已届中年、没有孩子医生索菲亚·奥西波芙娜·列文顿“收养”小男孩达维德。格罗斯曼不光把自己生日—12月12日—给这个孩子,还把自己很多童年回忆也给他。当个德国军官下令内科医生和外科医生走出队列时,索菲亚没站出来,她不肯扔下达维德不管,不肯扔下她有生以来第次有认同感犹太人们,而宁可放弃自己生命。大群人被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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