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扬愤懑地感到党不信任自己,同时又仔细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当他听见老朱谈到渣滓洞送出名单的事,心里猛烈地动了一下。他确信,只有地下党才知道这件极其秘密的事情。直到这时,他才确定,这深夜来客是自己人。“特别是你出狱的情况可疑。”老朱不顾刘思扬脸色的变化,继续说:“敌人借口和谈,欺蒙群众,当然是可能的。但是为什么不释放别人,连m;主人士也没有放,单单释放了你这个‘**党员’?我代表党正式通知你,把自己的狱中情况和表现,忠实地向党汇报,接受党对你的审查,即使有悔过、自首等等情节,也不能对党隐瞒,应该老老实实向党交代清楚,让党给你的表现作出客观的结论。”
“我没有任何丧失立场的行为。”刘思扬有许多理由可以立刻辩解,但他尽力抑制着自己的冲动和痛苦,只简单地说:“党可以严格审查我的言行。”
“当然,事情应该,也可以调查清楚,通过和
**党员?”
“作为一个**党员,我没有任何丧失立场或者损害党的利益的行为。”
“不,你现在还不能自称为**党员。”老朱冷冷地说。
刘思扬陡然站立起来,这句沉重的话使他马上失去了冷静。他的脸涨红了,他不相信自己竟不再是**党员。他永远也不能听到这样的话,他要申辩,忍不住急切而简单地惊问:
“为什么?”
“根据党的规定,任何同志从被捕时起,便脱党了,这点,我想你是懂得的。现在,你又发表了一些言论,向反动派‘表示感谢’!‘表示支持’!‘表示不参加政治活动’!你觉得这和**党员的称号,能相容吗?”
“不,我没有这样做,”刘思扬提高了声音:“这全是敌人的造谣诬蔑!”
“事实当然胜过雄辩。”老朱稍微平静了些,解释道:“老李分析了你的出身、历史和过去的表现,他对你的出狱有许多怀疑之点。虽然你的谈话发表在一贯造谣的《中央日报》上,不过,无风不起浪……所以决定派我来查清事实。如果你并没有丧失立场的行为,那么,党必须设法公开揭穿国民党对你的无耻诬蔑。”
刘思扬毫不犹豫地说:“这种诬蔑,不仅是对我个人,更主要的是诬蔑了我们的党,而且在群众中造成‘释放政治犯’的假象。”
“你的党籍是否恢复,现在还不能确定。我这次来的任务,是代表党审查你在狱中的表现。根据你的表现和旁证材料,来严肃考虑你的党籍问题。前些时候,从中美合作所里送出的名单上有你的名字,但是缺乏更多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