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故乡？——读鲁迅先生的《故乡》（9 / 14）

任第次看到“圆规”这两个字时候，胡适、赵元任定会喷出来。他们定能体会到那种从天而降幽默，还有那种从天而降反讽。别忘，《故乡》写于1921年1月，小百年。那时候，“圆规”可不是现代汉语里常用词，在“之乎者也”旁边，它是高大上。就是这高大上个词，最终却落在那样个女人身上。意思是，如果们能够用“历史眼光”去阅读经典，们所获得审美乐趣要宽阔得多。

但是，无论如何，想指出是，“圆规”毕竟属于当时高科技词汇，在整个小说里头还是突兀，它跳脱，它和小说语言氛围并不兼容。比较下来，把杨二嫂比喻成“两根筷子”倒更贴切些。来把这段文字读给你们听听吧——吃惊，赶忙抬起头，却见个凸颧骨，薄嘴唇，五十岁上下女人站在面前，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圆规。你看看，鲁迅先生小说素养就是这样好，他小说能力就是这样强。在这段文字里，作者先写自己，把自己动态交代得清清楚楚，这个相当关键。这来，作者书写角度就确定，这就保证对杨二嫂描写就不再是客观描写，而成“”主观感受。换句话说，“圆规”这个词并不属于杨二嫂，只属于“”。——你去喊杨二嫂“圆规”，她不会答应你，她不知道“圆规”是什，她不能知道。就是这个角度转换，“圆规”，这个不兼容语词即刻就兼容，点痕迹都没有。是真，鲁迅和曹雪芹，可以让们学习辈子。

四、分明叫到

就小说人物刻画而言，《故乡》写闰土和写杨二嫂笔法其实是样，也是两个半圆：个属于叙事层面，个属于辅助层面。但是，这里头区别非常大，非常非常大。

写女流氓杨二嫂，无论在叙事层面还是辅助层面，鲁迅是以贯之，也就是所谓鲁迅式“冷眼”。很冷。同样在辅助层面，鲁迅写闰土却是抒情和诗意。这点在鲁迅小说里极其罕见。但是，这点尤其重要。请原谅不礼貌，在这里必须要问大家个问题，——鲁迅为什那不克制？他写闰土为什要那抒情？他写闰土为什要那诗意？

要回答这个问题，们就必须回到刚才。在讲杨二嫂时候，说过句话，鲁迅眼里劣根性可以分成两个部分：强部分是流氓性，弱部分则是奴隶性，简称奴性。可以这样说，作为象征主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