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生！”。她比金牙炳年长
岁，快四十八
，去年开始停经，生孩子只能是下辈子
事情。金牙炳可不清楚她状况，两人已经好几年没有鱼水之欢，但在床上同被共寝，仍然有说不出亲密。何况金牙炳确实跟阿冰无话不谈，除外边女人。阿冰是他妻、他友，似他上半身。但下半身也不属于其他女人。下半身像算盘木珠，只归自己控制，征服，驾御，胜利，非常地单纯，玩归玩不至于出现不可预料混乱。
跟其他女人生孩子？金牙炳没接阿冰这句话，脑海却冒起幅可怕画面：阿冰握刀在后头追赶，他和个女人在前头奔跑，女人手里抱着哇哇啼哭婴儿，阿冰快要追上，走投无路，他和女人被迫跪下求饶。金牙炳太解阿冰，她可以故作不知地让他拈花惹草，顶多只是妒忌，然而旦在外留根，尤其如果留下是传宗接代儿子，妒忌即变仇恨，汕头九妹可吃不下这个亏。他自己也不希望捣乱眼前秩序。何必呢？已经是新兴社龙头，阴错阳差地完成阿冰要他争气渴望，又经历两回丧子之痛，再不切看淡，便是自寻烦恼。金牙炳最大心愿是等待陆北风重回香港，让他交卸堂口担子，重新专心做个老老实实生意人，“上岸”，家三口平安度日便是福气。纯胜去世后，他自觉老十年，纯坚遭受不幸，他再老十年。不仅心态老，体能亦大不如前，尽管仍常到妓寨和歌厅寻欢作乐，却只像抽烟喝酒和撩拨算盘，是改不掉老习惯。会改，他自己知道，会改，但顺其自然吧，这天不会不来。
见金牙炳半晌没言语，阿冰开始担心，狠道：“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在外面另外有家，
会亲手替你送终！”
这句话说得杀气腾腾，金牙炳心胆俱裂，急忙摇头道：“放心，不会！放心，放心！”阿冰见他气急败坏，忍不住抿嘴笑道：“你也可以放心。答应你，不会比你先死，要留着命，只要你不是死在其他女人床上，也会亲手替你送终。会替你风光大葬。你答应过起下地狱，但是不想去地狱。要去，起去西天极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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