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加,要不,就不能动弹。后来又往下想:什样儿肥皂?是谁,又为什撂下这多肥皂呢?”
基里亚格条腿被沿膝锯去。不但锯去腿,还在不该动地方也动手术。原本基里亚格胡茬就稀稀拉拉,这会打从出院以后干脆只剩下个光脸蛋。幸得他在战前曾上过伊加尔卡苏维埃党校,懂得些文化。只消有文化,哪怕你安只木腿,另只脚又少脚趾,皮肉里还留有令你疼得睡不成觉弹片,你总不会完蛋,照样当头头。糟糕是:这位管鱼头头常常要病倒,两条受过伤腿老是鼓脓长疱。每逢这种时候基里亚格就大声叫唤,而婆娘们便把酒灌进他嘴巴,使他减轻痛苦。有次真从化脓处流出片小弹片,基里亚格连忙将它展示给人看。那是颗小小、像煤渣子那样碎铁片儿。“大概是最后块吧?”他问,语气中充满希望。
瘸子基里亚格除开收鱼站站长这个职务以外,还是普拉熙诺镇苏维埃代表,常去那儿接送邮件,逢上节日或苏维埃选举时,他就放映电影,还在各种会议上发表讲话。
“啥都会!”瘸腿基里亚格擂擂胸说。
“啥都会,可也有不会!”那些管鲜鱼加工利嘴婆娘有意逗他。
如果这时瘸腿基里亚格要是喝醉酒,那他就向婆娘们挥舞拳头或者掉眼泪,如果他是清醒着,他就嘭声推开门去告诉卡西扬卡听。卡西扬卡人虽小,可是比任何人更理解基里亚格,比任何人更同情他。她说:“生男育女事随便哪个笨蛋都会,干这码事用不着动脑筋。但是,放电影或者发表讲话——换个人倒来试试看!谁也担当不!还有这红彤彤勋章!这刻坦克奖章,叫什‘勇敢’来着,他们谁有啦?还有这金光闪亮近卫军‘红旗’纪念章!它可比勋章还漂亮!还有那最大将军亲笔写奖状呢?上面写着‘为社会主义祖国狙击敌寇有功’。他们能有吗?他们啥也没有!他们只会乱嚷嚷,抽烟喝酒,既不怕害臊,也没有良心!他们应该向有文化人学点儿知识!有本事就该像你那样去打仗!就该上火线去为祖国流血!咋能说出这混账话来?该叫他们舌尖上长个大疔疮才对!……”
“卡西扬卡!”基里亚格被这席滔滔不绝对他评功摆好话搞懵,使劲儿摆动着头说道,“要不是可恶法西斯害得这苦,定当你父亲……”
卡西扬卡掏出块破毛巾,捂住神枪手鼻子,叫他清清鼻孔。而他真像个孩子样把鼻子擤,还伸过脸让女孩子把他脸上泪水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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