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过去,说道。他身上依旧是两年前那件硬邦邦的棉坎肩,从领口到下摆沾满了鱼鳞,有的地方甚至挂破了。他用手里的木勺指指远方:“那儿的人法律规定不准酗酒,啊——唷——嚯!”
柯曼多尔的眼睛有如电焊时的弧光那样忽闪了一下,默默地挪近那个城里人,碰碰他肩膀。而城里人又推了推大乌特洛宾。阿基姆耸耸肩膀,像在问我:怎么样。在他看来,如果和大伙儿一起吃喝,不凑一份儿就太丢脸了,但是我又没有给他钱去买过我那个“一份儿”,生怕他一喝醉,就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事儿。我从旅行包里掏出一瓶珍藏多时、准备不时之需的白兰地,放到锅盖上。
“喏,要说我们也得凑上点什么的话……”
酒瓶在众人手里传来传去。他们晃动瓶里的液体,照着亮处察看酒的成色,凑着瓶子嗅了又嗅,认为这是白白浪费钱的玩意儿,不如用这买白兰地的钱买上两瓶伏特加。但到最后,他们轻轻地叹了口气,终于原谅了我这份傻气。达姆卡讨好地咬去瓶颈上的蜡封,用牙拔掉了塑料塞子。
酒过一巡,他们品了味儿,抿抿嘴唇,一致说:“不赖!”不过,他们还是好心劝我“往后,最好用这钱买两瓶伏特加”,并告诫道:“吃也行,喝也行,作客也行,但别在报纸上点我们的名!”我慨然答应“绝对不点”。大伙儿都不信,不过装出泰然无虑的样子,换上科学性话题:给作家的稿酬多不多?作家写的文章里有几分真理?共同的意见是:不过百分之五而已。当他们听到我挣的钱并不多,不觉大失所望,改而谈论追逐偷渔人的夜视仪器了。“想出这种劳什子的人拿的钱大概要多得多。唉,世上的事怎么这样怪?人干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让自己蹲牢房,围栅墙,安铁丝网,不让自己逃跑?这可真叫做‘自掘坟墓’……”
“哎哟,瞧人干的这蠢事!”这些演讲人对他们自己的全新推理不觉一怔。
“这等事说得够啦!”阿基姆一拍大腿,打断了哲理性探讨。在他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神色。“乐就得好好儿乐!”随着一片赞扬,他从灌木丛里拿来了“灭火机”一大瓶美其名曰“飞腾”牌的廉价酒。阿基姆这好小子!是瞒下我买的,还是早就藏好在一旁的呢?
天色已经很晚,但柯曼多尔还是驾船走了。捕鱼人会意地笑了笑,他们知道,他这是去找拉尤霞、找楚什镇食品商店的女售货员去的。拉尤霞早就“迷上”这个犷悍的切禅人了。她不顾禁止酗酒的规定,夜里私开店门,把酒卖给柯曼多尔。柯曼多尔把她紧紧搂到怀里,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