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现在自由自在,
趁我现在自由自在,我是你的……
柯曼多尔唱了起来,感到心满意足,因为甜滋滋的微风吹拂得衬衣底下的身心无比舒适,因为边疆区渔业稽査船“库拉”号开到叶尼塞河下游去了,清澈明亮的河水日趋和暖,鲟鱼开始向水底礁岩游动,而那儿利索的捕鱼钩正等待着它们去嬉游。玩吧,傻家伙,玩吧,生活里一切都是从玩乐起因的!……鱼儿会哭泣吗?谁又能知道
了一下,扫了我一眼,脸色顿时阴郁起来。
“还怕用不上吗?”他打着哈欠说道。“犯人会跑来……野鸭子会飞来……”
“野鸭子现在是孵蛋的时候。”
“这是在你们那里,我们这儿是不让它孵的,在我们这个西红柿四季生长、偷渔人胆大包天的地方……”
“啊——唷——嚯!”达姆卡扭动着全身,讨好地大笑起来。
于是其余的渔人都坦然地笑了我一阵,阿基姆抓住时机,重又对我嚷嚷:
“你干吗去惹他们?……你小心点!……”
柯曼多尔仰天躺着,两手枕在脑后,目光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天空,悲哀在咬啮着柯曼多尔。这个强有力的、无羁无绊的人从来不承认悲哀,也没有预料到和想到过它,因此这悲哀的降临使他猝不及防。
……去年夏天,也是这个时候,一个晴朗宁静的日子里,柯曼多尔驾船到布钩的地段去。一阵微风吹皱了河面,但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叶尼塞河喧闹激荡了一整个春天,在如醉如狂的春汛期间放荡恣肆了一番,现在正进入平水期,志得意满,陶然自得于深沉的力量和宽广、坚毅的气度胆魄,在阳光下灿灿发光。从岸边和远处朦胧的烟树密林里飘来沼泽地的燠热气息和密林深处正在消融的最后一批积雪散出的寒气。初绽的花朵的芳香已完全覆盖了隔年的陈草、发酵的沼泽和枯萎的针叶所散发的腐败味儿。空气简直像一块多味夹心糖。它从两岸拢过来,包裹着衬衣底下的身体,使之舒适地感到青春的活力,一种快乐的慵倦感觉充溢全身,惹起了种种懒洋洋的、异样惬意的回忆:当年他这个“切禅人”看中的当地一位粉人儿似的美女,在成了他妻子以后,曾经有一次用丰腴的嘴唇去吹过他的双脚,因为她一失手把一桶鱼汤打翻了。现在那个“美女”却对着他“吹”起了乡巴佬的骂娘粗话。但是往事而今成了回忆:灼痛的心已经不再感觉得到女人轻柔的气息,但外边的热感消退了,心底里却燃烧了起来,也顾不得灼痛,只想一把搂着年纪轻轻的妻子,和她一起来干点儿什么……
啊,爱我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