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吉鲁还没回到营地,黄狗已从微温火炭堆旁站起来迎接,摇尾巴。他把石头卸下,朝营火余烬丢上几根松木与红桧,撒把从俗称“油柴”扁柏树头削下、饱含树脂火种片,树片瞬间着火。他把石头丢进火里烤,要给古阿霞烧热水。他没这样试过,在荒野恶环境,给女人煮洗澡水。
他提着斧头四处看,记得有几处水洼。水洼是挖树墩留下。百龄以上树头有雕刻或观赏价值,挖起它们,涂上护木漆,展示在艺术馆、餐厅玄关或富人客厅。工人们会从远地背水灌入高压喷水机内,边用圆锹挖,边以强力水柱喷开泥巴,最后斩断无价值细根,用集材机把树墩拉出来,留下大土坑。帕吉鲁知道,窟窟大水洼,夜里经过很危险,稍不留意便跌入烂泥陷阱。他有几次从水洼拉起半夜哀鸣山羌或山羊,它们下半身埋在泥膏里挣扎。
帕吉鲁经过几处水洼,趴下身,把卷起袖子手伸到水里,捞鹅卵石。这些河岸才有浑圆石头,是千万年前河川淘洗留下,随造山运动而陷入深厚地层,但大树根会抓住鹅卵石,千代以来巨木都如此,山峰已成,仍能在高山巨树林地表浅层挖出鹅卵石。
他把捞起来鹅卵石丢进火里烤热,用泡湿桧木皮裹起来,丢进附近某
昔笑闹场面。
星空敻澹,悬在精神饱满夜空。山野没什植物,山风无法被安顿似扫过去。古阿霞沿山径往上走,海拔越来越高,却没有冷却她怒气。她刚刚是在古罗马圆形竞技场里跟狮子战斗基督徒,导火线是好斗帕吉鲁。只容人旋身山路,她边走,边拨掉他从后头伸过来和解手。第二十八次拨开时,她觉得他手好冷好细,紧捉,竟是根树枝条。她抢过枝条,转身就敲他头。这时他拿着手电筒从下巴往上照得脸庞鬼幽幽,被敲头,缩次,又主动伸出来。古阿霞啼笑皆非,敲七八下。
“这样多好,人家打你,你乖乖被人打,事情会闹大吗?”
“刀呢?”
“跑呀!人家拿刀子,你就跑呀!”
“……”
“你不要死脑筋,人家拿刀子,你就跟他斗;人家拿枪,你就咬枪管。狗也懂看苗头不对就跑。人家还会拿什?”古阿霞突然看见他手抱东西,“你拿什?”
“石头。”他在右腋下夹两颗石头。
“干吗,拿这谋杀?”
帕吉鲁也不多解释,边走边往小径旁观看,想找出更多石头。古阿霞懒得再跟他耗,用竹枝打几下,气消点,她今晚被搞得疲累,想赶快钻进睡袋,化成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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