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们在伐木区前进,边走边聊,很容易成为焦点。虽然只是短暂几秒,但古阿霞有芥蒂,自觉那些眼光聚焦在她身上,看穿她是叼着电报报凶乌鸦,即使没有呱呱叫,但整身较黑皮肤就是印堂发黑象征。她把自己不安告诉帕吉鲁。
“臭美。”帕吉鲁笑,说,“他们是看,全摩里沙卡扛着自己棺材走路,是。”
“真吗?”古阿霞睁大眼,“以为大家都习惯你这怪胎,你在林场走来走去,都至少应该看惯你。”
“很少来林场。”
“你很少在山庄,如果不在林场,那你到底躲去哪?”
生人满三十人才符合规定,才能借调老师上山来上课,人数不足只能办私立小学,得花很多钱请老师,当然不行。山上学生目前只有二十七人,缺三个人凑满就行。”
“要加入?”
“打电话给你,就是要问你这件事,你回学校吧!”
帕吉鲁想下,非常平静地点头。
“不是真要凑人头,要你回学校读书,把书读完。”
“慢慢走,有时去种树,有时去看树,有时跟树说话。”
“那你今天来干吗?”
“跟那棵树说话。”
第五座山头旁,矗立棵剽悍巨树,散落旁工人渺小如芥粟。她得花二十分钟脚程才会走到大树旁,沿途经过作业区,根根3吨重原木咻咻地拖过头顶,两架台湾机械公司制造5吨柴油引擎运转声盖过切。照帕吉鲁指示,古阿霞找到头绑毛巾、负责监工“苦力头”,托他把电报转给下属,免除直接送电报压力。再走上五分钟,她
帕吉鲁连忙摇头。他没拿到小学文凭,当年偏远山区没有“启智班”供他读书,在文老师转校后他又恢复逃课,最终没毕业。现在他三十郎当,哪能整天坐教室孵蛋,为回答蚂蚁有几只脚,跟着小孩兴奋地抢着举手,露出胳肢窝黑腋毛,而且肚脐也露出桌子窘状。
过几秒,帕吉鲁回答:“蚂蚁有(几只)脚很无聊。”
面对天外飞来笔,古阿霞愣下,“只有那些喝醉伐木工才会这样问,还是你在考?”
“反正不会去。”
古阿霞不勉强他回到学校,因为学校不能教他什。她这次上山目是找赵坤,他是二十郎当壮汉子,小学文凭没拿过,找他充人头。她对赵坤印象最深刻是那天他跟群人带只会吃电猪修理教育*员。帕吉鲁对赵坤没印象,林场人多,生熟,他都不理人,大家对他背木箱比较有印象,背地里用闽南语说是“扛板仔”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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