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相信,是鸠但啦,反正每日之后都有“日后”,到底何年何月才算“日后”,随你说,命运预卜,其实谁都反驳不,也谁都证实不。陆北才信命,但命运过于复杂玄秘,不可能有人能够准确预测,俗语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唯能做几乎是听天由命,许多时候明明是命中注定,你不知道,误以为是巧合,另些时候却明明是巧合,你不知道,误以为是命运,那就不如遇见什便是什,自己判断对应,管它是命不是命。陆北才倒有遗憾:打来打去敌军都是其他军阀部队,从没跟日本鬼子交过手。
这夜遇见张迪臣,同样不知道是巧合抑或命运。陆北才蹲在街头候客,忽然见到两个洋汉醉步浮晃地从六国饭店走出来,人托扶另人胳膊,他清楚看见被扶者是张迪臣,扶人者跟亨利哥样留着把大胡子,胡上露出脸片火红,像洋关公。
陆北才愣住,唯恐自己看错,用力闭上眼睛,再用力张开,眼前醉得不成样子人仍然是张迪臣。他不是回去骚格烂吗?原来仍在香港。仍在湾仔。仍在,仍在。只不过没来找他。他在,可是自己却不在,不在他心里,否则怎会不来相见?
困惑之际,扶着张迪臣洋关公向他和石岐昌招手用车,他别过头,假装没看见,石岐昌却个箭步把车拉到对街,笑眯眯地问:“哗油膏,Sir?”那是讨生活英语,whereyougo,去哪里,每个车伕都懂。
洋关公道:“Myhome,ofcourse!”
“哗呀?哗吐膏?”石岐昌追问,总要有个地址才可开动,where,wheretogo,总得说清楚。
洋关公说个地址,在坚尼地道。因有点路程,还要爬几个坡,石岐昌索价两元辆,洋关公说noproblem。石岐昌高兴万分,回头向陆北才摆摆手,嘱他把车也拉过来。陆北才本是千百个不情愿,但瞥见烂醉张迪臣,心有不忍,希望把他快快送往休息,待会儿给他沏杯热茶,再用热毛巾擦拭身脸,待他酒醒始追问切。于是拉车到对街,众人合力把张迪臣又推又拉地弄到他座上,洋关公屁股坐到石岐昌车里,前后,两辆车仔起动沿谢菲道往东走,到分域街左转,经骆克道,再经轩尼诗道,直上庄士敦道,冬夜寒风凛凛,两个洋汉放下车仔帘布挡风,拉车人却累得额发尽湿。
没三分钟已经穿越机利臣街和皇后大道东而到圣佛兰士街,酒吧门外到处悬挂MerryChristmas霓虹光管,红红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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