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才嗫嚅道:“Un……Un……打屎钉……”站起来,对石岐昌打个眼色,分别把黄包车拉回皇后大道东,再转入机利臣街,隐没于霓虹晃动窄巷,两个英国水兵在酒吧门前殴斗,吧女厉声尖叫,远处响起宪兵车警号,呜呜呜呜呜呜,像机关枪子弹扫射过来,追赶着陆北才。
奔跑十分钟,陆北才思绪愈跑愈乱。他痛恨张迪臣打他头,而且在别人面前打他,然而于痛恨里泛起喜悦,他明白,背后有双深蓝色眼睛在保护他。他明白,他和张迪臣之间从此有不可分割、把他们紧绑在起、另个刺激秘密。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胜利者。
陆北才听懂monkey,也明白stupid意思,羞辱他本来无所谓,但在张迪臣面前羞辱他却非同小可,张在,他便不可以被打,而张迪臣竟然没有制止!
积压个晚上郁闷顿时爆发,陆北才无名火起,高举右拳,豁出去,不把这个跟张迪臣喝酒欢度平安夜死鬼佬教训顿,誓不罢休。洋汉也站稳脚步,握紧拳头应战。石岐昌见状大惊,扑过去从后紧揽洋汉,洋汉把右肘往后顶去,重重击中石岐昌鼻梁,血喷如注。
陆北才更火,弯腰抽出支夹藏在车底短棍,二话不说,往洋汉后脑敲下,洋汉闷声不响,倒地昏去。
“OhmyGod!Holyshit!”张迪臣睁开醉眼,看见眼前混乱,厉声喊道,“阿才,youareinbigtrouble!”
陆北才慌乱,把手里短棍猛力甩,丢到路边水渠。他道:“不管!你系警官,你可以保护,对吧?你会保护。你会!”
“Noway!他是伦敦派来外交官!”张迪臣从地上爬到洋关公旁边,边皱眉察看,边道,“他很高级,搞不掂,你冲大祸。”
“怎办?”陆北才更焦急,“你…………你……经常帮你打探消息,你定要帮!而且……们……”
石岐昌听得呆住,瞪向陆北才,做梦也没想过这个每天起拉车兄弟竟是鬼佬警察眼线。陆北才慌,连忙解释道:“昌仔,别误会,纯粹骗饮骗食,对他乱嗡廿四!”
这可轮到张迪臣转头瞪他。
陆北才不管石岐昌,蹲下来查探洋汉气息,伸手到他鼻孔,仍有呼吸,幸好。张迪臣突然在旁狠狠拍打陆北才记脑门,并伸脚踹他背,喝道:“阿才,你们先走,这里交给处理!但你们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人说见过!Never!Underst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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