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籍。苏东坡与苏颂相识,已有三四十年,但是若说他听他老友之死会伤心到如此程度,实难令人相信。并且,在前天,苏东坡听到他死消息时,也没亲自到墓前去祭奠,只是派长子苏迈去过。他这种悲伤原因,相信,必须从上面引证祭文里去看。
在当地文人不能见到苏东坡,其中有章惇长子章援。因为苏东坡病重,谢绝见许多客人。章惇年以前也贬到雷州半岛去,儿子正在前去探望他父亲途中。当年苏东坡为主考官时,他曾亲自以第名取章援。所以章援,按般习惯上说,应当算是苏东坡门生。那是大概九年以前事。章援知道他父亲对苏东坡所作所为,也知道苏东坡这种人物随时有再度当权可能,所以他给苏东坡写封长七百字信。这封信当然很难措词。他说出不敢登门拜访理由,并且很坦白说是因为他父亲缘故,他曾踌躇再三。他很委婉提到苏东坡若有辅佐君王之时,言之微,足以决定别人命运。章援深怕苏东坡会以他父亲当年施之苏东坡者,再施之于他父亲。他盼望能见苏东坡面,或者得他言,以知其态度。
章援若是以为苏东坡会向他父亲寻仇,他就大谬不然。苏东坡在遇赦北归路上,就听到章惇被放逐消息。有个人叫黄实,与苏章两家都有亲戚关系。他是章淳女婿,同时又是苏子由第三个儿子岳父。苏东坡听到章惇被贬谪消息,他写信对黄实说:“子厚得雷,为之惊叹弥日。海康地虽远,无甚瘴。舍弟居之年,甚安稳。望以此开譬大夫人也。”他给章援回信如下:
某与丞相定交四十余年,虽中间出处稍异,交情因无所增损也。闻其高年寄迹海隅,此怀可知。但已往者更说何益?惟论其未然者而已。主上至仁至信,草木豚鱼所知。建中靖国之意可恃以安。……所云穆卜,反复究绎,必是误听。纷纷见及已多矣,得安此行为幸。见今病状,死生未可必。自半月来食米不半合,见食却饱。今且连归毗陵,聊自想里。庶几少休,不即死。书至此,困惫放笔,太息而已。(○年)六月十四日。
圣法兰济,也是生在那同世纪伟大人道主义者,他若看这封信,定会频频点头赞叹。这封信,连同他以前给朱寿昌反对杀婴恶俗那封信,还有他元佑七年(○九二)给皇太后上书求宽免贫民欠债那封信,可以算做苏东坡写三大人道精神文献。
在六月十五,他沿运河继续自靖江北归常州家园。他万劫归来消息引起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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