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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终了(4 / 8)

热。太阳照在岸边水上,湿气自河面上升,他觉得十分难过。在六月初三,他得大概是阿米巴性痢疾。他以为自己喝冷水过多(啖冷过度),也可能是直喝江水缘故。第二天早晨,觉得特别软弱无力,乃停止进食。因为他自己是医生,就自己买服药,买黄昏来吃,觉得好得多。黄香中医认为是很有力补药,能补血、补内脏各经,是衰弱病症好补药,而并不适于专治某种病。这味药在现代还需要研究,因为很多现代中国人天天论碗喝黄香汤,确有益处。

可是,他消化系统确是出毛病,他夜里不能睡。大画家米芾来看他多次。他身体较好时,二人甚至同去做东园之游。他在仪真给米芾写九封信把他病描写得很明白。有次,他这样写:“昨夜通旦不交睫,端坐饱蚊子尔。不知今夕如何度?”米芾送来种药,是麦门冬汤。苏东坡直把米芾当晚辈看,米芾则对他十分仰望。现在苏东坡读米芾篇赋之后,他预言米芾名声已经屹立不摇,虽然二十年相交,对他所知,实嫌不足。苏东坡病,时而觉得好些,时而觉得软弱疲乏。他生命力受到破坏,不是皇帝,也不是章淳,而大概是阿米巴菌。河边湿潮气闷很难受,他让船移到转为凉爽地方。

六月十日,他向米芾告别,十二日过江往靖江去。在这个地区,他特别受人欢迎。到此等于还乡。诗人已自海外归来,即将到达消息,立刻传开。百姓有数千之众,立在江边,打算看这位名人丰采。般都传说他要做中枢要员,执掌朝政。

他堂妹坟墓就在靖江,她儿子柳阂现在城内。六月十二日,甚至他身体疲弱之下,他仍然和三个儿子、侄子,去到堂妹及其丈夫墓前祭祖。他第二次为亡者写祭文。可能是为堂妹写篇,另为堂妹夫写篇,不过从内容上看不太清楚,不敢确信。第篇《祭柳仲远文》,先提到是他妻子堂妹,然后才说:“矧仲远,孝友恭温。”第二篇祭文更为真情流露,其中文句有:

厄于南,天降罪疾。方之古人,百死有溢。天不亡,亡其朋戚。如柳氏妹,夫妇连壁,云何两逝,不慭遗归自南,宿草再易。哭堕其目,泉壤咫尺。闳也有立,气贯金石。穷且老,似舅何益……

第二天,客人去看他,发现他侧身面壁而卧,哽咽抽搐,竟至不能起床接待他们。来访客人之中有已故宰相苏颂之子,以为苏东坡是为他亡父而哭。苏颂亡时年八十二岁。苏颂家虽然与苏东坡同姓,却不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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