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现在衣食足堪自给,心满意足。他今日之使们感到亲切自然之处,是那片仁爱心。当年在他所住地区溺死初生婴儿野蛮风俗,最使他痛心。他给武昌太守写过封信,太有价值,并不是因为文词好,而是内容好。英国十八世纪作家司维夫特曾向贵族推荐婴儿肉为美味,并说此举为大举杀害婴信有力计策,即便是当讽刺话来说,常常纳闷儿他何以竟说得出口?司维夫特是当笑话说,但是这种恶劣玩笑,是苏东坡所不能领略。苏东坡从本地个读书人口中刚听到这杀婴恶俗,他立刻提笔给本地太守写封信,请朋友带信亲身去见太守。这是那封信:
上鄂州太守朱康叔(寿昌)书
轼启:
昨日武昌寄居王殿直天磷见过。偶说事,闻之辛酸,为食不下。念非吾康叔之贤,莫足告语,故专遣此人。俗人区区,眼前
青菜已经煮得没有生味道之后,蒸米饭就放入另个漏锅里,但要留心莫使汤碰到米饭,这样蒸汽才能进得均匀。
在这种农村气氛里,他觉得自己生活越来越像田园诗人陶潜生活,他对陶潜极其佩服。陶潜也是因为彭泽会时,郡遣督邮至,县吏告诉他应当穿官衣束带相见,陶潜不肯对上方派来税吏折腰,即解印绶去职,也隐农桑。苏东坡写过首诗,说陶潜定是他前身。这种说法若出诸个小诗人之口,未免狂妄自大,若苏东坡说出来,只觉得妥当自然。他越读陶诗,越觉得陶诗正好表现自己情思和生活。
有些乐事,只有田园诗人才能享受。在弃官归隐时,陶潜写篇诗“归去来辞”,只可惜不能歌唱。苏东坡由于每天在田亩耕作感想,把归去来辞句子重组,照民歌唱出,教给农夫唱,他自己也暂时放下犁耙,手拿根小棍,在牛角上打拍子,和农夫齐唱。
苏东坡很容易接受哲学达观思想安慰。在雪堆墙上门上,他写三十二个字给自己昼夜观看,也向人提出四种警告:
出舆入辇,厥莲之机。
洞房清宫,寒热之媒。
皓齿峨眉,伐性之斧。
甘脆肥浓,腐肠之药。
失去人间美好东西之人,才有福气!苏东坡能够到处快乐满足,就是因为他持这种幽默看法。后来他被贬谪到中国本土之外琼崖海岛,当地无医无药,他告诉朋友说:“每念京师无数人丧生于医师之手,予颇自庆幸。”
苏东坡觉得他劳而有获,心中欢喜,他写出:“某现在东坡种稻,劳苦之中亦自有其乐。有屋五间,果菜十数畦,桑百余本。身耕妻蚕,聊以卒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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