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瑶淡淡
笑，说：程先生在忙些什
呢？还是成天地照相，洗印？那照相间里有没有添新设备？记得有几盏灯是烧坏
，准备再买
。蒋丽莉说：他早已不碰那些东西，别说是照相灯，只怕连般电灯都快技不亮。王琦瑶又笑，说：这个程先生啊2好像程先生是个顽皮小孩。然后她对蒋丽莉说：你呢，什时候戴博士帽呢？这时，连蒋丽莉都成小孩。王琦瑶活跃起来。接着说：写什新诗没有？蒋丽莉沉下脸，想她有点欺人，却不知是仗着什，便反话道：王琦瑶，你呢？是不是很好？王琦瑶微微昂下巴，说：不错。这表情是过去不曾有过，带着慷慨凛然之气，做烈士似。王琦瑶说：
知道你心里在想什，还知道你母亲心里在想什，你母亲定会想你父亲在重庆那个家，是拿去作比；蒋丽莉，你不要怪说这样话，要不把这话全说出来，们大约就没别话可讲，在你位置当然是不好说，是要照顾面子，那就让来说。蒋丽莉脸红阵白阵，无地自容样子，心里却不得不承认王琦瑶聪敏过人，可谓针见血。王琦瑶接着说：对不起要作这样比喻，怎比喻呢？你母亲是在面子上做人，做给人家看，所谓"体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而重庆那位却是在芯子里做人，见不得人，却是实惠。你母亲和重庆那人各得半天下，谁也不多，谁也不少；至于谁是哪半，倒是不由自己说算，也是有个命。蒋丽莉此时此刻脸不红心也不跳，虽是拿她父母做例子，却是像上课似，全是处世为人道理。这道理还不是那些言情小说上粉饰过做梦般道理，是要直率得多，也真实得多。王琦瑶也像是在说别人事似，不动心不动气。她又说：要说自然是面子和芯子两全为好，也就是圆满意思，可入条件都是有定数，倘若定数只能面也凑合，里也凑合，还不如盖下边，要个满满半边，也是不圆满里圆满；再说，还有句老话叫作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呢！缺半，另半反可更牢靠更安全还说不定呢！蒋丽莉听王琦瑶这席话，心想方才被她看成小孩并不吃亏，这些道理是可与做她母亲人去平齐。
正像王琦瑶说，把这话说出来，别话便也好说。这是最大忌讳，摆出来也不过如此，更何况枝枝节节难堪。两人都轻松下来，蒋丽莉问些李主任情况，王琦瑶也都不瞒她，还告诉些事情经过，再就带她参观房间。进卧室时，王琦瑶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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