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期望他很爱怜回答:“希望生生世世做夫妻”,想不到竟然如此无情句话,实在是冷水浇头,令人控制不住,顺手便又跳起来踢他。
“下辈子,就得活个全新样子,根本不相信来世。再说,真有下辈子,娶个式样太太,不如不活也罢!”
恨得气结,被他如此当面拒绝,实在下不台。“其实你跟想完完全全样,就是不肯讲出来,对不对?”他盯着看。
哈下笑出来,拿被单蒙住脸,真是知妻莫若夫,实在心里真跟他想模样,只是
尔孤独,在个人来说,那是最最重视。心灵全部从不对任何人开放,荷西可以进心房里看看、坐坐,甚至占据席;但是,有自己角落,那是:“,个人”。结婚也不应该改变这角,也没有必要非向另外个人完完全全开放,任他随时随地跑进去捣乱,那是所不愿。
许多太太们对说:“你这样不管你先生是很危险,定要把他牢牢握在手里。”她们说这话时,还做着可怕手势,捏着拳头,好像那先生变成好小个,就在里面扭来扭去挣扎着似。
回答她们:“不自由,毋宁死,倒不是怕他寻死。问题是,管犯人,可能比做犯人还要不自由,所以不难为自己,嘿!嘿!”
自由是多可贵事,心灵自由更是们牢牢要把握住;不然,有爱情仍是不够。
有时候,荷西有时间,他约邻居朋友,几个人在屋顶上敲敲补补,在汽车底下爬出爬进,大声叫喊着。漆着房子,挖着墙,有事没事把自己当作伟大泥水匠或木匠,听见他在新鲜空气里稀哩哗啦乱唱着歌,就不免会想到,也许他是爱太太,可是他也爱朋友。个男人与朋友相处欢乐,即使在婚后,也不应该剥削掉他。谁说个丈夫只有跟妻子在起时才可以快乐?
可惜是,跟邻居太太们闲话家常,总使无聊而不耐,尤其是她们东家长西家短起来,就喝不下咖啡,觉得什都像泥浆水。
大胡子不是个罗曼蒂克人,几次拿出《语言行为》这本书来,再冷眼分析着他坐相、站相、睡相,没有点是希望他所表现出来样式,跟书上讲爱侣完全不同。
有次突然问他:“如果有来世,你是不是还是娶?”他背着干脆说:“绝不!”
又惊又气,顺手用力拍打他拳,他背后中枪,也气,跳翻身来与抓着手对打。
“你这小瘪三,有什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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