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立夫。
环儿喊:“哥哥,你在哪儿?”
陈三喊:“少爷!”
立夫走。他们到庙里后院儿时,听见钟声阵阵。后来听说立夫给个和尚钱,让他鸣钟,自己匆匆就由大门走出去。所以陈三和环儿就在山顶上过新婚之夜。
这个计划,立夫事前只告诉莫愁。那天他很晚回到家里,妹妹没有跟他齐回来,他才把这件事告诉他母亲,他母亲自然感到意外。第二天大清早,新郎新娘回到家里,进门就有爆竹噼啪声响,欢迎新人归来。他们两个人看着傻里傻气,好像被人开个真正大玩笑。立夫和莫愁出去接他们,引他们到母亲院里客厅,母亲接受他们叩拜。在立夫大笑声中,他母亲早已派个仆人出去买几码红丝绸和彩绣球回来,边儿挂在环儿屋门上,边儿挂在母亲屋门上。
这个婚礼如此稀奇,仆人就把这件事告诉外人,这件事情在北京家报纸上登出来,成茶楼酒肆上好谈笑材料。陈妈儿子终于找到,直秘而未宣,只有几个好朋友知道。但是现在他归来和这个奇异婚礼便齐揭露。
立夫就这样以极端激进派为人所熟知,有人把他看做**党。这个婚礼是异想天开革新,只有在那混乱中中国,激进分子比现代西方还更激进情形之下才能发生。当时钱玄同把家庭姓斥之为陈腐时代错误,含有有毒家庭制度意识,会完全淹没“个人”,所以已经把他自己姓弃而不用,改称自己为“疑古”。
民国十三年秋天,阿非和宝芬自英格兰返国。他毕业之后,又在巴黎停留年,宝芬在巴黎学绘画。他们还没有孩子,但是宝芬已经怀孕。在姚家,兄弟姊妹别后又大家团聚。阿非对荪亚感情比对立夫好,因为荪亚在童年便是他朋友,并且荪亚为人随和乐天,而立夫和他说话,爱谈怞象道理和专门学问。第二天,宝芬和她丈夫回家去,住三天。然后,又到红玉坟上去,只有他两个人,看见墓地上以前种小柏树长得很好,觉得很欣慰。
立夫现在住是以前红玉住那个院子,正好在莫愁那院子前面,现在正用来做研究室。莫愁有些迷信心理,以为用红玉院子不吉祥;但是立夫不听,莫愁只好由他,因为研究室在那儿离自己院子近。莫愁是太惯从她丈夫,鼓励他买最贵参考书和研究仪器,所以他私人生物学图书室和其他有关科学书籍,在北京私人藏书方面,是无人可比。莫愁又生个儿子,立夫在研究学问时,她不许仆人和小孩子去打扰。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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