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跟谁打呢?”
立夫说:“若说得详细,你会听糊涂。”他于是拿过来四件东西,两个夹子,管铅笔,块吸墨纸。他以专家样子解释道:“把这四个东西当做四个军阀派系。把这第二个夹子看做是从第个派系倒戈,或是发展出来。把他们叫做甲、乙、丙、丁。甲,这管铅笔,是奉系;乙,这第个夹子,是直系;丙,这块吸墨纸,是安福系;丁,第二个夹子,是基督将军冯玉祥。自从你走后四、五年,他们之间直有战争。
“第,甲乙联合打丙;然后,甲乙战胜丙之后,开始自己打;第三,甲乙正在第二次交战时,丁与乙分裂;现在丁和甲又联合打乙,同时由丙帮助。想这次丁会战胜,所以不久之后,甲会联合他现在敌人乙要打他现在盟友丁。“所以安福系失势之后,因段祺瑞得势又重新上台。逮捕他们命令发出之后,两年后又赦免无罪。基督将军冯玉祥刚刚回到首都。现在
常在十点钟,莫愁自己送杯牛奶若干片饼干去,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不说句话就转身离去。在夜里,立夫工作时,莫愁也无法真正睡着。因为她有那种本领,有些女人有,那就是显然是已经睡着,但是再细微声音还能听得见,所以立夫说莫愁睡着还能听。
莫愁是希望丈夫专心去研究“虫子”。而立夫也确是有时几个礼拜埋首在研究室里。但是他对时事兴趣有时又抬头。莫愁以为参加立夫政治性朋友那个圈子,也许比自己置身圈儿外,还容易引导他,所以莫愁也在他们集会上出现。
她内心很为丈夫忧虑害怕,但是又不能告诉他。
阿非回家之后不久,到立夫书房去闲谈,在张没上油漆大木头桌子上,乱摆着些试管,显微镜,写着潦草字迹张张纸,半打开书。
阿非问:“告诉这次战争是为什?”
立夫回答说:“哪次战争?你指在北京吗?还是在东南?还是在南方?还是在华中?还是在大西部?有好多战争呢。”
“意思指就是在咱们北方。”
立夫说:“都是意气之争罢。”
“你说意气之争是什意思?”
“他们只是为北京这个死尸争得你死活。北京现在还是‘中央z.府’所在地。谁能控制北京,死之后,在讣闻上所印官衔儿里就多四个字,或是八个字。当然也多点儿外快。此外,也没有多大好处。所以这个战争,就是争取死后官衔儿战争,要看谁躺在棺材里听到朗诵祭文时谁官衔儿长,谁死脸就多微笑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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