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小时等开刀。祖母想全身麻醉,来是半身麻醉由细针从腰椎入药,较痛;二来不想听到有人拿电钻在她骨头上打钢钉时钢板尖锐声。麻醉医师不愿意,怕祖母麻醉后呕吐窒息,给她加镇静剂缓和情绪。后来祖母赢,她半身麻醉后,血管扩张导致体热散失过度,全身不断抖动,医生说他不是鱼贩来杀条快渴死鱼,给予全身麻醉。
“做个很长梦,梦见你爸爸。”祖母从恢复室推回般病房,对说这句话,“非常好笑。”
“怎说?”问。
祖母脚又痛起来,从手术缝合口痛到断骨处,大概是从五楼以右脚落地感受。她皱起眉头,伸手按止痛药按钮。这是以五千元自费购买袋止痛药,非健保用药。不久,止痛药发挥效用,祖母平静下来,才说很久没有梦见爸爸。梦中爸爸胡子浓密,行为却是四岁心智,拿着毛线衣棒往锅子里煮着内裤给人吃。祖母觉得这梦境异常怪,但说不上怪在哪儿,可能是汤没加盐巴。直到她发现爸爸头裂好深缝,才意识到“这孩子不是没有”,然后她小心呵护这个母子团圆梦境,吃着内裤餐,时光好美好安静,唯对话是叫儿子别去浴室照镜子,以免看到自己头颅挤裂死貌。祖母中年丧子痛苦,总是无坚不摧地渗入梦境,让她流泪,每几年得重温这古怪相逢。
这个梦,祖母讲几次,只讲好笑部分给探病“死道友”们听,每次先按次止痛药才讲,以免惹得自己大笑,也惹痛腿。这给演戏感觉,祖母笑,或“死道友”们配合笑,有点刻意,好冲淡法庭上她失败证人表现。会这说,是因为每次撞见祖母和酒窝阿姨两人谈话时,别过头去流泪,回过头来对笑。
除皱眉头,祖母从来没有说过断腿之痛。她大部分时间在床上,小号用夜壶,大号才下床,下床前先用止痛剂,过药效才拖着剧痛身体从厕所走出来。下去医院商店街,买成人纸尿布应急,祖母拿到后愣三秒,那是老人用纸尿布就人生残废表情,这使又尴尬地拿出包当作尿布夜用型卫生棉。她马上转笑,说这两个是好礼物呀!
过几天,祖母跟同骨科病房其他病患混熟,和别人比残,自己略胜筹。比如,她说有家三口都躺在这病房,原来父母和孩子三贴着骑摩托车,撞到突然打开轿车后门,三人骨头断五处,而爸爸躺在床上打手机跟肇事车主边哀号装痛、边讨和解费,不然就是用手机签香港赛马。还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