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你是火星来吗?念完全不是英语。”老师敲着黑板说,“这是‘A’,不是‘阿婆’。这是‘B’,不是‘热吧’。这个‘C’怎跟菩萨有关?”
全班笑得东倒西歪,而脸红得像苹果。
现在还记得,祖母将A念成“阿婆”原因。当时教育机构宣布新政策,初中英语课,将提前到小四上。她得知后,带去黄昏菜市场,在便宜五金行买张类似垫板二十六英文字母表。A对应字是“苹果”,B是“蜜蜂”,C是“猫”,而Z是“动物园”。们只看得懂图案,不会念。
祖母带走过八条街,来到个畸零地小公园。那里有溜滑梯、简易健身器材和溜冰场。那天阳光好,羊蹄甲树下,几个外籍看护将家中动不老人带到溜冰场晒太阳。坐轮椅老人围成圈,有插鼻管、中风、阿尔茨海默……沉默地面对面展示疾病,后头站外籍看护则聊不停。祖母拿英文字母表去问看护女孩,“苹果”怎念。
女孩们大叫:“apel。”
。
祖母是客家人,有非主流口音,也学那种腔调,直到上小学年级时才被老师纠正。尤其是小四英语课,出大笑话。那是第次上英语,老师知道们有英语底子,在黑板上写下“A”,随便问人怎念,结果点到。
“阿婆。”大声念。
全班安静无声,瞪大眼看。
“你再念遍?”
祖母很惊讶,再问怎念,答案仍是“apel”。
那时候们知识还不足以应付世界,祖母以为除中文与日文,其他国家都讲英文。那戴头巾女孩,来自以信仰伊斯兰教为主印尼。那天们学到“苹果”是印尼文。
“Apel”与客家语发音“阿婆(a-pol)”类似。回家路上,祖母告诉,A是“苹果”,念法是“阿婆”。为什会这样子念,她说,也许在海外种苹果都是老阿婆,也许光顾苹果摊都是老阿婆。她还跟分享,年幼时看到黑白电视里苹果是灰色,看到真正苹果时吓着,红得像毒菇,不敢摸。而第次吃苹果是来自她父亲生病营养品,昂贵水果放到失去原味才吃。
隔天们回到公园,学到B“蜜蜂(bee)”印尼话是“lebah”,类似“热吧”。们无从理解字母表
“阿婆。”念第二回,小声又害羞。
“那这怎念?”老师在黑板上写下“B”,再给次机会。
“热吧!”
“这个呢?”老师写下“C”。
“菩萨。”把裤管揪得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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