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帕更是。接下来就是郎中卖药那套,帕把上衣褪,含口药酒后往胸膛喷,日头照,呦!看,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帕不废话,要群众拿砖或石头往他胸口敲,敢拿杠锤更好,把心脏挖出来也行。观众看,却没人敢动。帕又赏出把钱,谁要是往他胸口打破皮,钱就归谁。个旁观大汉仔卷起袖子,往掌心吐唾沫,搓干净,拿起砖头,说声失礼,就往帕胸膛重重砸,打得手麻而且有股脊椎钻透脑壳晕眩,差点跌倒。帕扶稳大汉仔,夺下他手中砖往自己胸口拍,砖头没,胸口也没半点痕。帕说声歹势,钱自己赚回。这来往,两瓶药酒卖,生意好得能躺着干,还有人因为没买着而气呼呼地喘。帕微笑道歉,末,大喝声,步伐甩开,把散场词边走边念:“是下港来电镀铁牛人,身高六尺四,头毛是铁钉,肌肉像鸡胲(气球),战车辗不死,坦克压不歹,颠倒来帮忙打磨抛光。”这闽南语念得破,群众大笑。忽然间,声音没,众人望去,只见个大汉仔顶着床,床上站摩登反串男孩,消失在街角。追过去找,地上只留下朵扶桑花。
没有人知道卖药郎从哪来。有时从新店山里来,往河边去。有时从火车站来,往淡水海边去。有时帕上岸时陷身泥泞,有人就说他是泥牛化身。有时帕在嘴边叼根草茎,有人就说他是大道公(保生大帝)马夫下凡。光是整个台北市好事者替帕捕风捉影所耗掉口水,能养活甲稻苗。后来,大家说他来无影,去无踪,唯有扶桑蕊红,干脆叫“蕊红”。那花别在耳上,跟天师钟馗在耳朵别上鬼艳艳石榴花样,丑残面貌也跟钟馗差不多,也有人叫他“鬼王”,而且是白日上演钟馗嫁妹,看他头顶上妹子多妖娇呀。帕不在意被叫什,在意是赚足钱:他把部分钱拿来寄信,部分垫鬼屋房客们房租,剩下拿来进货用,如此循环。生意做得红,不消七天就把信寄得差不多,而且城里被他搅得沸沸扬扬,他想趁此平息风波。但是他仍要入城,不为别,他想查出刘金福入城干吗。
刘金福到街上玩什?早出晚归,上床就睡,下床就出门。他越来越少回鬼屋,多则三天,少则夜,回来时疲惫不堪,躺在床上随时会死样子。这时候帕会靠过去闻味道,充满烟酒与老人体臭,甚至在皮肤皱褶还有火药硝味,完全嗅不出来他行踪。帕觉得,刘金福早已成为不会腐烂尸体,趾甲从裂开鞋头露出,衣服褴褛,裤带用月桃绳,头发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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