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秒,大家发现不是桥垮,纷纷低头看那木头响亮崩析声从哪来,只见帕吊挂在桥下,手紧抓车盘梁子,双脚悬空晃着。原来是帕忍着口气,用肘捶破胸口下厚木条,那响便是木断。帕忍痛抓着车底,荡上来,爬进火炉间,瘫在地上不动,接受掌声。但是,伤势几乎摧毁帕肋骨和肺部,他听不到子弟兵欢呼,浅浅笑,鼻孔涌出血,泡泡地挂在脸上。大家收拾喜悦,抬起帕去就医,动手,帕连忙抓住车门柱拒绝,痛得连说话力气都没。正当大伙分头找医生或救兵时,帕说话,每字都是虚弱无比:“死不。这是军令,要是谁告诉家人受伤,尤其是祖父,谁就完。”
帕从小爱玩,爱冲撞,爱受伤。比如他为几颗百香果,和同学打赌,敢到深山去摸狗熊卵葩。帕不只想摸熊卵葩,还想拔撮卵毛为证,可是用力过头把熊子孙袋拉歪。它卵葩火,把帕抓得肋骨具见。帕不敢回家,躲在外头休养两礼拜。又有次,帕披上洒有母牛尿稻草,胯下夹支装热炭竹筒,挑逗那只发情公牛趴上去交配,好报复它乱啃学校菜园。谁知,这只牛把帕看成只野猪,却有母牛体味,心想这专吃屎家伙也敢玩过界,牛角侍候,捅伤帕大腿。害他躲在外头休养礼拜,反正他说去哪,刘金福都不管,改天能回家就好。对帕来说,跌断手骨颠倒勇,越是受伤越敢玩,从出生以来,伤疤没担也有桶多,流血足够全庄人来碗猪血汤配鸭血糕。但是,这次被火车压伤与往日伤势不同,呼吸中,肋骨错裂声音可闻,能保留半条命,则属万幸。到晚上,湿气弥漫山谷,直往上冲,吓得帕以为火车头往下掉。不然就是好不容易克服伤痛睡着,无意间翻身,伤口又痛醒。当番(值夜)赵阿涂破例在晚间休炉时,继续烧煤取暖,用木板挡住两侧出口,不然初夏夜风也能冷死人。炉门打开,火光如虎扑,颇刺眼,而且煤烟味不好闻。帕要他烧些木柴,这些黑石头烧会放臭屁。赵阿涂坚持要烧石炭,要是烧别,火车会“没挡头(没劲)”。帕听也笑,不是笑赵阿涂对火车近乎痴迷能力,而是笑自己瘫软在此,也没挡头。
“世界有这样火车吗?是蓝色。”帕抬头看见机关助士席上头,悬着玻璃罐。罐里头放张卷成筒状彩色明信片,诡异是,机关车是子弹头形状,没有棱角,蓝色涂彩,像不真实卡通画。
赵阿涂把玻璃罐悬线卸下,拍,罐子随劲转动,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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