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白布瞻仰母亲遗容,赫然发现她嘴巴大张、眼睛偾张,但面带着微笑,凭多年来照顾经验,感到母亲不是呛死,但这疑云还没解开,随即坠入连串琐碎丧葬事宜而不可开交。事后,赵阿涂认为是父亲支开他,好趁机闷死母亲,始终无法谅解,也借由上台北读“铁道现业员教习所”,好淡忘悲伤。等到两年后,这桩谋杀才若有若无地传开,让赵阿涂拼凑起来:家族八个人,除他,都参与谋杀,那天他们特地煮好猪肝粥与鸡汤喂食赵阿涂母亲后,有人捂嘴,有人揿手脚,直到她断气。震撼是,主谋不是赵阿涂父亲,是躺在床上母亲。早在她死前半个月,除赵阿涂,母亲连隔几天托梦给家人,要大家杀她,连方法都有。她求死理由很简单,要赵阿涂追求自己理想,不要管她。家人起初不以为意,托梦频繁才认真,向神主牌询问后,祖先以连续七个圣筊同意,最后痛下杀机。
帕听完成濑所言,只微微颔首,躺着看外头白云穿过车门,又流去,只留下阵清凉无数。到傍晚,赵阿涂回到天霸王时,又累又困,身体几乎像是吐出口痰。往常他会回到郡内铁道场洗个热水澡。那有个提供厂区电力燃煤动力室,锅炉排出热废水会输到澡堂,抹完皂,跳入池,呼喊声,天疲劳当下泡烂。但他目前须当番,将就在瑞穗驿值勤室澡堂洗,打桶水抹净,趁夕阳还在不用打灯,回到天霸王。赵阿涂坐上席椅打盹时,躺地上帕问:“你不是要说亚细亚构造为何像玩具?”这让赵阿涂劲头点燃,但过度疲困很快浇熄话题引信,他勉强地点点头,即刻堕入梦境,鼾声洒遍。
帕哪睡得着,天下来,他干几回吃饱睡、睡饱吃猪活,入夜反而睡不着,挪着快长褥疮屁股,竟发现身子能移动。他坐到门口,把脚悬空,看着对山不知谁提盏灯在那里走,走得好,幽幽灭灭,淡淡花花。但他转头,忽然发现扶手处系小袋子,红绳子极为眼熟。他解开看是香灰,立即解那是刘金福拿来。他有些微怒,到底是谁去通报,而刘金福又哪时拿来,他完全想不到。倒是帕记得,小时候老师告诫他们香灰要是能治病,水就能当汽油。可是刘金福偷偷在香灰中加肉桂或黑糖粉,让帕恨不得多生几场病,多尝甜头。这时帕挺怀念那种感觉,便把指头吮湿,蘸着掺肉桂香灰吃,不愧是儿时小零嘴,要是揾着生地瓜吃就棒极。他吃几口后收起香灰包,又克不住地打开尝,如此反复。许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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