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尔呆下。“这是什意思?”
吴拉姆目光死死地盯在阿德尔脸上。这是头次,阿德尔点儿也寻不到他朋友平时那种活泼,标志性坏笑,或是那种无忧无虑顽皮劲儿。他脸色变,他表情冷,令人惊愕地换上副大人样儿。
“这是家树,这是家地,世世代代都是们。你爸在们地上盖他大屋。那时候在打仗,们还在巴基斯坦。”他指指果园。“这些?这些原来都是人们房子,可全让你爸给推平。他也毁爸在里面出生,在里面长大家。”
阿德尔目瞪口呆。
“他说们地是他地,然后他盖那个……”说到这儿,他冷笑声,用大拇指朝大院方向指,“那个玩意儿。”
喀布尔朋友呢?他们都是技术专家、官僚和部长子弟,过着和阿德尔大同小异日子。吴拉姆允许阿德尔窥他生活,由此表明,还有另种生存状态,虽然饱含着苦恼,无常,艰辛,却也充满冒险,个与阿德尔自己人生远远相隔生活世界,哪怕它展现出来时候,实际上只有口痰距离。听着吴拉姆故事,阿德尔有时真觉得,自己生活无趣得令人绝望。
“所以你干,嗯?”阿德尔问,“你……你知道……你把那个戳进她里面?”
“没。们喝杯印度奶茶,讨论番鲁米。你怎认为?”
阿德尔脸红。“那是怎回事嘛?”
可是吴拉姆已经换话题。他们之间谈话常常就是这个样子,该谈什,都由吴拉姆来选,兴趣盎然地扯出段故事,把阿德尔圈在里面,最后他却往往没兴致,留下那故事和阿德尔,双双吊在半空。
阿德尔觉得自己隐隐作呕,心怦怦直跳。“以为咱们是朋友。你为什对撒这可怕谎?”他说。
现在,故事是吴拉姆开头,他却不肯把它讲完,反而说道:“奶奶说她丈夫,也就是爷爷萨布尔,给她讲过个故事,说是从前这棵树。嗯,那肯定是砍倒它以前很久事。爷爷讲给她听时候,他们还都是小孩呢。故事说,如果你有个愿望,那你就得跪在这棵树前面,把愿望小声讲出来。如果树答应,就会让叶子落到你头上,不多不少,正好十片。”
“从来没听说过。”阿德尔说。
“那是,你不可能听说,对不对?”
这个时候,阿德尔才下子明白吴拉姆意思。“等等。你爷爷砍们树?”
吴拉姆扭头看着他。“你们树?这不是你们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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