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他成人们私下经久不衰笑谈。他在拥挤房间里闲荡,吃着小点心,看上去乐呵呵,副找不着北模样,帕丽得时不时地冲上去,把他从堆数学家身边哄开,以及时阻止他对三维流形和丢番图逼近问题发表高论。
在这些派对上,难免有人向帕丽问起她对阿富汗局势观点。有天晚上,位名叫沙特拉尔客座教授带着少许醉意问帕丽,她对苏联撤军后阿富汗形势怎看。“您人民能找到和平吗,教授夫人?”
“不知道。”她说,“实话实说,只是个名义上阿富汗人。”
“不管怎说,也不会吧。”他说,“可是,尽管如此,您肯定会有深刻见解。”
她笑笑,力图阻止他步步逼近,这种问题总是掺杂着想当然成分。“只不过是在《世界报》上看到东西。和您样。”
“可您是在阿富汗长大,不是吗?”
“很小时候就离开。您看见丈夫吗?就是胳膊肘打补丁那位。”
她说得没错。她确看新闻,读报纸上战争报道,知道西方在给圣战者游击队提供武器,但是在她心里,阿富汗已渐行渐远。在家里,她有忙不完活。现在她有幢四间卧室漂亮房子,位于居扬古,离巴黎市中心大约二十公里。他们住在小山上,附近是公园,有步道,有池塘。埃里克教书之余,现在也写剧本,其中有部欢快政治笑剧,秋天时将在巴黎市政厅附近座小剧场排演,他也已接到委托,再写部。
伊莎贝尔到青春期,文文静静,却很聪明,也很有想法。她记日记,每个星期都要读本小说。她喜欢听西尼德·奥康娜。她手指细长,优美,正在上大提琴课。再过几个星期,她就要在音乐会上演奏柴可夫斯基《悲歌》。开始,她对学大提琴很有抵触,于是帕丽和她起去上几节课,表示有难同当。事实证明,这既不必要,也不可行。不必要是因为伊莎贝尔很快就自觉自愿地琴不离手,不可行是因为帕丽手被大提琴弄得疼痛难当。已经过去年,她早晨醒来时,仍然觉得手发僵,手腕子发硬,得花上半个钟头,有时要个小时,才能缓过劲来。埃里克已经不再逼她去看医生,可现在他老是说个没完。“你才四十三啊,帕丽。”他说,“这不正常。”帕丽已经预约门诊。
老二阿兰很淘气,可爱中透着股蔫坏劲儿,痴迷于武术。他是早产儿,十岁男孩子,还是显得小,可别看身高不如别人,他却有着比别人更强烈进取心,更充沛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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