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话,来使他想起他自己著作的失败。他马上就会想到:他的著作还能流行多久。威廉·班克斯(他完全没有这种虚荣心)对这问题置之一笑,他说,文学风尚的变化对他说来无关紧要。谁能预料什么东西将会永存不朽——在文学方面,或者确切一点说,在任何其他方面?
“让我们欣赏我们自己真正欣赏的东西,”他说。拉姆齐夫人对他的正直肃然起敬。他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对我有何影响?但是,如果你具有另一种性格,这种性格使你必须得到别人的赞扬和鼓励,你自然就会开始(她知道拉姆齐先生正在开始)感到不自在,你会要别人对你说,噢,拉姆齐先生,不过您的著作是不朽的,或者说些诸如此类的话。他有点烦躁地说,无论如何,他对司各特(或许是莎士比亚?)的兴趣是一辈子不会衰退的。他说得很激动。她认为,每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都感到有点局促不安。敏泰·多伊尔具有良好的本能,她故意娇憨地说,她不相信有谁真的欣赏莎士比亚。拉姆齐先生严峻地说(但他的心情已经转变):很少有人真正像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喜欢莎士比亚。但是,他接着说,无论如何,莎士比亚的某些剧本的确具有一定的优点。拉姆齐夫人发觉,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了,无论如何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会去嘲笑敏泰,而(拉姆齐夫人发现)敏泰意识到拉姆齐先生对他本人的成败极为忧虑,她自有办法来体贴他、奉承他,用各种方法来叫他心平气和。但是,她希望这一切都是不必要的;也许正是由于她自己的过错,才造成了这种必要性。总之,现在她可以放下心来,听保罗谈谈他童年时代读过的书了。他说那些书是不朽的。他在学校里念过一点托尔斯泰的小说。其中有一本他永远也忘不了,但他想不起那书名了。俄国人的名字就是记不住,拉姆齐夫人说。“伏龙斯基,”保罗说。他想起了这个名字,因为他总是觉得,对一个坏蛋来说,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好了。“伏龙斯基,”拉姆齐夫人说,“噢,准是《安娜·卡列尼娜》,”但他们并未深入讨论这本书;书籍本来不是他们所擅长的话题。不,讲起关于书的事情,查尔士·塔斯莱只要一秒钟就能纠正他们俩的错误,但他老是在想:我说得恰当吗?我给人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了吗?这些想法和他关于书籍的意见混杂在一起,结果你对他本人的了解比对于托尔斯泰的了解还要多一点;和他相反,保罗说起话来直截了当,都是关于所谈的问题本身,而不是关于他自己或什么别的东西。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