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转过来对着镜子,他把手放在我头两边,最后一次摆好我头的姿势,然后他把头低下来紧挨着我的头。
我们一起望着镜子,他的手仍在为我的头发定型。
我望着自己,他也望着我。但即使他看出了什么,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他用手指在我发间梳理,他梳得很慢,好象在想着别的什么事。他用手指在我发间梳理,他梳得很温柔,就象一个情人做得那样。
那是在加利福尼亚的新月城,上边不远是俄勒冈州边境。不久我就离开了。但如今我又想起那个地方,想起新月城,想起我和妻子在那儿怎样试着过一种新生活,也想起那天上午在理发椅上我是怎样下定决心离开的。如今,我又想起我闭上眼睛让理发师的手指在我发间移动时所感到的,想起那些手指的温馨,那些已经开始生长的头发。
①按美国习俗,顾客通常背对大镜,面向后墙,所以能直接看到墙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