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鲍勃·多兰留下饼干罐那儿去,瞧瞧能不能捞到点儿什。那只老杂种狗为撞撞运气,抬起生满疥癣大鼻子跟在后面。所谓“老嬷嬷哈伯德,走向食橱”[368]。
“这儿没有哩,乖,”他说。
“打起精神来,”乔说,“要是没有另外那匹劣马,它原是会赢嘛。”
杰·杰和“市民”就法律和历史争论起来,布卢姆也不时地插进些妙论。
“有些人,”布卢姆说,“只看见旁人眼中木屑,却不管自己眼中大梁。”[369]
“胡说,”,“市民”说,“再也没有比视而不见人更盲目——也不知道你懂不懂得意思。咱们这里本来应该有两千万爱尔兰人,如今却只有四百万。咱们失去部族都哪儿去啦?[370]还有咱们那全世界最美陶器和纺织品!还有尤维纳利斯[371]那个时代在罗马出售咱们羊毛,咱们亚麻布和那在安特里姆织布机织出来花锻,以及咱们利默里克花边[372]呢?咱们鞣皮厂和远处巴利布[373]附近所生产白色火石玻璃呢?打从里昂雅克以来咱们就拥有胡格诺府绸[374],咱们丝织品,咱们福克斯福特花呢[375],新罗斯加尔默罗隐修院所生产举世无双象牙针绣[376]呢?当年,希腊商人从赫刺克勒斯两根柱子[377]——也就是如今已被人类公敌霸占直布罗陀——之间穿行前来,以便在韦克斯福德卡曼集市上出售他们带来黄金和推罗紫[378],如今安在?读读塔西佗[379]、托勒密[380],以至吉拉德斯·卡姆布伦希斯[381]吧。葡萄酒、皮货、康尼马拉大理石[382]、蒂珀雷里所产上好银子[383]。咱们那至今远近驰名骏马——爱尔兰小马。西班牙菲利普,为取得在咱们领海上捕渔权,还提出要付关税。[384]在咱们贸易和家园毁于旦这点上,那些卑鄙英国佬们欠下咱们多大笔债啊!他们不肯把巴罗河和香农河[385]河床挖深,以致好几百万英亩良田都成为沼泽和泥炭地,足以害得咱们大家全部死于肺病。”
“咱们这儿很快就会像葡萄牙那样,连棵树都没有啦,”约翰·怀思说,“或者像黑尔戈兰[386]那样,只剩下棵树,除非采取措施来重新植树造林。落叶松啦,冷杉啦,所有针叶树正在迅速走向毁灭。读卡斯尔顿勋爵报告书[387]来着……”
“救救这些树木吧,”“市民”说,“戈尔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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