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生、一只熊,”我大喊,音量大过轰隆的引擎声,“很不搭啊,兄弟,再给一个提示。”
“哈!”他大笑,在信号灯前停下。“我告诉你,那是超大的惊喜,惊喜到你会原谅我,在你以为我死的时候让你受的那些苦。”
“我真的原谅你了,阿布杜拉。”
“没有,林兄弟,我知道你没有。我有太多痕伤,我们以拳击、空手道对打后,我身上许多地方很酸痛。”
那不是真的,我跟他对打时,出手都没他那么重。他虽然复原得不错,体格很健壮,但遭警方射伤前,他那种超乎常人的体力和令人钦佩的旺盛精力,并未完全恢复。他脱下衬衫与我打拳时,每次看到他带
一个是实际走的路。
“但嘿,”起身欲离开时,我说,“那和我没关系,而且坦白说,我不在乎。我的摩托车到了,晚点再和各位见。”
我在桑杰的抗议声以及他朋友高过杯子碰撞声的哈哈大笑中,走出店门。"Bahinchudh!Gandu!(王八蛋)”桑杰大喊,“你不能像这样搞砸了我的派对,然后一走了之,yaar!回来!"我走近阿布杜拉时,他发动摩托车,踢掉侧立架,准备骑走。
“去健身房干嘛这么急,”我说,坐上他的摩托车后座,“放轻松。我们再怎么快到那里,我还是会打败你,老哥。”
我们一起在健身房健身前后已有九个月。那家健身房又小又暗又闷热,且充满肃杀之气,位在巴拉德码头的象门区附近,那是黑道的健身房,老板是胡赛因,也就是在哈德与萨普娜刺客的火并中,失去一条胳臂而保住性命的人。健身房里有举重椅、柔道垫、拳击场。男人的汗臭味,包括新鲜和陈腐的汗臭味,渗入皮手套、皮带、螺旋扣的缝线内,熏得叫人流泪,因此在这个街区里,就只有这栋建筑,老鼠、嶂螂均绝迹。墙上和木头地板上有血迹,在那里健身的年轻帮派分子,练一星期所挨来的伤口,比城里一家医院急诊室在炎热星期六夜晚要治疗的还多。
“不是今天,”阿布杜拉转头大笑,将摩托车驶进快车道,“今天不对打,林,我要带你去看个意想不到的东西,一个惊喜!"“这下我要担心了,”我大喊,“什么样的惊喜?"“还记得我带你去找哈米德医生时?还记得那惊喜吗?"“记得,我记得。”
“哦,那是比那更大的惊喜,更大得多的惊喜。”
“哩,嗯,我还是对那不怎么放心,再给我一个提示。”
“还记得我送那只熊过去给你抱?"“卡诺,当然,我记得。”
“哦,这惊喜比那还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