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以男低音似的低沉嗓音说。在非洲人聚居区,听到他这嗓音的人,无不肃然起敬。“我很乐于帮忙。现在,林,我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他向阿布杜拉点头,然后离开,走了半个街区到他停车的地方。拉希姆从厢型车里探出头来,对我咧嘴一笑,然后手腕一转,发动引擎。他没往后看,就把车驶离。哈桑的车子跟在后面,相隔几百米。我们没再听到有关毛里齐欧的消息。谣传哈桑·奥比克瓦在他的贫民窟中央有个坑,有人说那坑里满是老鼠,有人说是爬来爬去的螃蟹,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他在那坑里养了大猪。不管坑里养了什么饥饿的动物,所有传言都说哈桑偶尔用死人喂它们,整个人丢进去喂。
“你把钱分得很漂亮。”我们看着厢型车驶离时,阿布杜拉低声说道,面无表情。我们回到公寓,修好门锁,好让大家走时能把门关紧。阿布杜拉打电话给另一个熟人,安排两个可靠的人隔天来公寓,用锯子将长沙发锯成几块,装进垃圾袋丢掉,并清理地毯,让公寓恢复整齐,清除掉最近这批房客留下的任何痕迹。他才放下电话,电话立即响起。他在达达尔的熟人传来消息,饭店人员已经发现莫德纳,并紧急送医。那人去过医院,得知虚弱而负伤的莫德纳已自行办理出院手续离去。他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搭出租车急速离去时。看过他的医生怀疑他恐怕撑不过那个晚上。
“怪了,”阿布杜拉转述这消息时,我说,“我了解莫德纳,你知道的……我算是很了解他。我在利奥波德看过他……不知道,大概有上百次吧!但我记不得他的声音,记不得他说话的感觉。我脑海里听不见他的声音,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话。”“我喜欢他这个人。”阿布杜拉说。
“你这么说教我很意外。”
“为什么?"
“我不清楚,”我答,“他那么……那么温顺。”
“他如果从军,大概会是个优秀的军人。”
我扬起眉毛,大为惊讶。那时候我觉得,莫德纳不只是温顺,还软弱。阿布杜拉的意思,我怎么也无法理解。那时候我不知道优秀军人的界定标淮在于能忍受什么,而不在于能伤害什么。
所有未了结的琐事都渐渐了结了,乌拉离开孟买前往德国,莉萨搬到新公寓,与莫德纳、毛里齐欧、乌拉有关的最后疑问,从我脑海渐渐退出,终至消失。这时,最常占据我脑海的是那个神秘失踪的西班牙人。接下来的两星期,我在孟买和德里之间跑了两趟漂白飞行,接着花了七十二小时往返金沙萨,将十本新护照带给埃杜尔·迩尼在当地的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