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画册又拿起来。按下他手。但是他手不再潮热。他面孔还是那秀美,可是不再有生气。忽然发觉护士把他病情估计得太轻。
握住他手,心中发凉,轻轻地问道:“你听得说话吗?”
聪恕呆呆地瞪着。
“是
推门进去。
聪恕衣着整齐,躺在露台藤椅上看书。
已经在微笑。“聪恕。”叫他。
他没有放下画报。
走到他身边,端张椅子坐在他身边。“聪恕,是,是来看你。”
抹抹汗,跟门口护士说:“来看勖聪恕。”
那护士看眼。“勖聪恕?他住二楼,二○三房。”
“他如何?他危险吗?”有点害怕。
“他,不是危险病人,们这里没有危险病人。”护士有张年轻小圆脸,她说,“可是们预防他随时恶化。”
“他恶化没有?”问。
人。”
“那是私家医院,不同。”
“你有没有去看他?”
“自然有,连都不认得,拖鞋连热水壶往头上摔……”
“勖先生知道吗?”往后退步。
他仍然没有放下画报。他在看“生活”杂志。
他放下画册,看着,眸子里股死气。
心中抱歉。“聪恕,让们讲和,们再做朋友,现在回香港住,天天可以来看你,好不好?”
他不答。
“聪恕,你知道你两个姊妹都不在,你父亲只剩下你,你得好好地振作起来。”
“他没有进步,时好时坏。”她带上楼,“勖家很有钱,不是吗?”她笑笑,“他们不愿意接他回家,说是怕影响他父亲心情。”
“他不再认得亲友?”问。
“看他心情如何,大多数时候他很文静。住们这里病人,大多数希望得到亲友更多关注。”她笑,“你明白吗?其实没有什大事。”
有点儿放心。明白聪恕为人,他永远不愿长大,直要受宠爱,直要人呵护,也许这只是他获得更多宠爱手段。
护士敲敲二○三房门,跟说:“唤人时候请按铃。”
“怎敢让他知道啊!”勖太太坐下痛哭,“都没个说话人,眼看小全不活,这个老不死还摆在这里干什呢?”
如五雷轰顶似,过很久,定定神,站起来说:“要去看聪恕,你把地址给。”
“叫司机送你去。”勖太太站起来说,“可是他不会认得你。”
“不!如果他还记得人,他就该记得。”
坐勖家车子到达疗养院。很美丽很静地方,草地比任何网球场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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