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先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天气实在不错,秋天的阳光晒在身上感觉挺舒服。我只能一边晒太阳一边耐心地等他了。
可是,十分钟、二十分钟就这么慢慢过去了,仍完全不见他的身影。那群喝得脸红脖子粗的流浪汉那边传来的嚷嚷声却越来越大了。
我不无厌烦地往那边看了几眼,只见他们个个蓬头垢面,围坐在压垮了的纸板箱上,手举着大号酒瓶互相谦让着斟酒。地下摆放的脏兮兮的酒碗个个都装得满满的,他们高高兴兴地端起来碰过杯,便一口灌进肚子里。人群中不时传出阵阵爆笑,倒也觉得其乐融融。其中还有一人仍然躺在纸板箱里睡着,只把双脚露出箱外,偶尔也能见他手脚乱动着翻身,看来已经醉得不轻了。
我对于这帮人实在不能不佩服。每天都在如此脏乱的环境里待着,吃喝又不讲卫生,可是也没见他们得什么病,照样过得乐陶陶的。也许他们的感觉器官早就变得麻木不仁了吧?就算给我一大笔钱让我跟着他们混上几天,我也不想干。和这群人中的一个一起过日子,我宁肯选择去死。原因之一是我向来有洁癖,只要一天不洗澡,浑身上下包括头皮都痒得受不了。
我正带着几分同情看着他们饮酒作乐,不料他们的笑声却一下子突然停住了。我定睛一看,原来那个睡在破纸箱里的流浪汉正好翻了个身坐起来。说了读者们肯定不
。”
“正好御手洗也在浅草,过一会儿我带他来这儿见你们吧。”
“他也来到浅草了?这可太好了!你告诉他,我想请他来一趟。”
“那好,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现在有点儿事想麻烦你,可是后龟山先生你应该先好好休息……”
“我确实困得受不了了。这样吧,我先找个地方休息三个钟头,三小时后你再给我来电话吧。”
“那好,就这样吧。”
“实在抱歉,让你专门跑来一趟,我还没法马上帮你的忙。”
“不,这没关系,下午我会再来找你。”说着,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慢悠悠地在浅草街头散步闲逛,等到约定时间快到了才回到浅草寺内。我抬手看了看表,时间正好十二点,可是上午御手洗坐过的那张长椅上一个人也没有。我又向寺内四处张望了一番,目光所及之处根本见不到御手洗的身影,只有上回举办什么祭祀活动时砌成的水泥池子边上有一群流浪汉正吆五喝六地大口喝着日本酒。
御手洗不遵守约定时间也算不上新鲜事了,尤其是和我约定会面的时候,他要能准时出现,我倒会受宠若惊呢。平常他又不爱戴手表,若能守时那才是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