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们的经历全都是消极的,所以太过于相似了。我们谈的那位姑娘,只要时机一到,就会嫁给一个诚实的男人,在这里的那件艳遇就将永远成为她回忆中最美丽的一页。这位姑娘以后的事我不感兴趣。”
“这倒很奇怪。我不知道,您在那位年轻人身上能够发现些什么。那样的目光,像一时喷射出来的一团烈火,这是每个人在青春时期都会捕捉到的,不过大多数人压根儿没有觉察而已,有的人则很快就把这样的目光忘了。人老了才会懂得,这恰恰是一个能够获得的最珍贵、最深沉的东西,青春的神圣的特权。”
“我感兴趣的也根本不是那个年轻人……”
“而是?”
“我倒想把那位年纪较大的先生,那位写信的人,拿来加加工,把他的事写到头。我认为,一个人无论年纪多大,他要是写出这么炽热的信,在梦境里进入爱情之中,那他绝不会不受惩罚,绝不会无动于衷。我倒想写一写事情是如何弄假成真的,写出他如何以为掌握着这场游戏,而实际上却是游戏掌握了他。他误认为姑娘蓓蕾绽开的美貌只是他以观察者的身份看到的,但实际上这美貌却深深地吸引和攫住了他。突然,这一切都从他手里滑掉了,这一瞬间他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感到需要这场游戏和玩具。吸引我的是爱情翻了个个儿,把一个老人的情火弄得跟一个男孩子的情火差不多,因为这一点双方都是没有充分感受到。我要让老人忧虑和期待。我要让他心神不定,让他为了要见到她而跟着追到她那里去,但最后一瞬间又使他不敢去接近她,我要让他重新回到原地来,心里怀着再见到她的希望,怀着有神灵助他创造一次巧遇的希望,而这次巧遇后来又是十分残酷的。我的小说想要顺着这条线去构思,后来小说会是……”
“骗人,胡说,不可能!”
我惊得抬起头来,他打断了我的话,声音僵硬、嘶哑、颤抖,带有威胁的意味。我还从来没见他那么激动过。一闪念我感觉到,刚才不小心触到了他的痛处。他急忙站住了,弄得我很狼狈,我见他的白发在闪亮。
我想马上换个话题。但是他又在说了,现在他的声音平静,亲切,低沉,柔和,略微有点伤感,因而显得很优美。“或许您是有道理的。这事确实很有意思。我记得巴尔扎克把他最最动人的故事中的一篇叫做《L'amourcoutecherauxvieillards》【4】,用这个题目还可以写许多故事。但是那些最最谙悉其中秘密的老人们,他们只愿讲自己的成功,不愿讲他们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