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如此,她也不可能从不怀疑婆婆说话,不可能从没被婆婆伤害过。
对。“女人有胸就是为让宝宝能吸吮母乳,母亲身体构造就是有这样功用。”说这句话不是保健师也不是“妈妈教室”讲师,而是婆婆,“都已经哺乳过两次。没问题!都做得到,里沙子肯定也没问题。”
她说母乳可以刺激宝宝脑部发育。对,听婆婆这说,还上网查下。里沙子想起这件事。她上网查过婆婆说话是不是真,找到相关报道后,顿时觉得很绝望。
“如何?出奶吗?”那时婆婆每天关切地打来电话,对里沙子来说却像是攻击。要是老实回答“没有”,婆婆就会用快递送来中药补品或保健食品。当里沙子要老公婉转地告诉婆婆别再这做,以免造成双方负担时,阳郎先是愣住,然后反问为什——“大大方方收下就好啦!反正妈就是那种很鸡婆人。”他还这说。那时里沙子只是笑着回句:“就是呀!”自此之后,她便趁阳郎不在家时,偷偷将婆婆寄来补品
有个靠窗空位。
像这样独自啜饮拿铁,已经是很久以前事。也因为实在太久不曾如此,反而有种罪恶感。结婚前还经常这样,而那时自己并不觉得有趣,不懂得乐在其中。
就算告诉自己别再想,里沙子脑中还是浮现出那位母亲身影。
她愣愣地望着玻璃窗外熙来攘往人潮,努力整理思绪。
那种不愉快,那种从同情瞬间转变心情究竟是怎回事?之所以觉得不愉快,是因为邦枝那强调儿子点也没错、要怪就要怪水穗态度吗?还是因为邦枝不顾法官再提醒,还是气呼呼地想再说些什?抑或是因为始终相信自己没错单纯呢?
不,不是,搞不好真是那位母亲将水穗逼至绝境。里沙子思忖着,忽然想到件事:
没人听到寿士与水穗争吵时都说些什。他们是以什样语气对骂?吵架频率与次数又是怎样?没有人知道。
邦枝说她从未歇斯底里地批评或斥责过水穗,更不曾端出书法教室学生说话来说教。
里沙子想起她说话时,眼睛闪闪发亮,双颊泛红,仿佛体内怒气被点燃般滔滔不绝。
里沙子从未见过阳郎母亲大声咆哮模样,婆婆本来就是个活泼开朗人,要是遇到恼火事,她会聪明地以笑容化解愤怒,好比边说“不好意思喔!真是!”边挤出笑容。里沙子明白,婆婆对她这个儿媳妇也很客气,可能是不想变成别人口中那种惹人厌啰唆婆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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