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变得比较凉爽,而天黑的时间也渐渐提早。蝉鸣声渐渐变得微弱,它们的翅膀似乎越来越没劲了。站在我们家门廊上,朝正东方看过去,可以看到森林茂密的山上有一棵洋苏木,树叶仿佛一夕之间变成红色,在一片翠绿中看起来特别显眼。更令人沮丧的是,电视上开始出现那种文具用品的广告,提醒大家快开学了。对我们这些热爱夏天的孩子们来说,这真是令人沮丧。
夏天快过去了,时间紧迫。于是,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就算是枪林弹雨,也得冲锋陷阵。
“我能不能跟我那几个朋友去露营?”餐桌上静悄悄的,这问题显得很突兀。
妈妈转头看看爸爸,爸爸转头看看妈妈,两个人就是不看我。“你们答应过我,只要我到爷爷家去住一个星期,你们就要让我去
故事。”我说。她忽然笑不出来了。“普拉斯摩太太,能不能请问一下今年的评审是谁?”
“我,格罗夫·狄安先生,亚当谷中学英语科的老师莱尔·雷德蒙先生,斯沃普镇长,那位出版过诗集的女诗人特雷莎·阿伯克龙比,还有《亚当谷日报》的编辑詹姆斯·康纳豪特先生。”她用两根手指头捏起我的牛皮纸袋,仿佛那是一条很腥臭的鱼。“你刚刚说这是一个关于谋杀的故事,对吗?”她低着头,眼睛从眼镜上方瞄着我。
“是的。”
“像你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想到要写谋杀呢?找不到比较欢快的题材可以写吗?比如说……你的狗,或是你的好朋友,或是——”说到这里她忽然皱起眉头,“类似这种比较能够振奋人心的题材,或是比较有趣的题材。”
“我想不出来。”我说,“我一定要把萨克森湖底那个人的事写出来。”
“噢,”普拉斯摩太太又低头看看那只牛皮纸袋,“我懂了。科里,你爸妈知不知道你写这篇故事来参加比赛?”
“知道。我爸爸昨天晚上看过。”
普拉斯摩太太拿起一支圆珠笔,在纸袋上写下我的名字。“你家电话号码是多少?”她问。我把电话号码告诉她,然后她就写在我名字下面。“好了,科里。”说着她对我微微一笑,“我会把你的稿子交给文艺委员会的人。”
我跟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转身走向门口。临出门之前,我回头看了看普拉斯摩太太,看到她正要拆开那只牛皮纸袋。她发现我在看她,立刻停止了动作。我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因为她显然迫不及待想读那篇故事。我走出图书馆大门,解开火箭锁在停车架上的铁链,然后就一路骑回家了。
夏天的威力显然已经渐渐减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