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哈利,哈利,哈利!”回声顺着支流一路传向远方,在黑暗中激起了一片哨音的合鸣。他又喊道:“哈利,出来吧,没用的。”
一个近得让人大吃一惊的声音兀然响起,两人不由得马上贴住了墙。“是你吗,老伙计?想要我干什么?”
“出来吧,双手举过头顶。”
“我没有手电筒,老伙计,我什么都看不见。”
“当心,先生。”贝茨说。
“贴紧墙。他不会朝我开枪的。”马丁斯说完对着前方喊道,“哈利,我要用手电筒照了。规规矩矩地,出来吧,你没有机会的。”他打开手电,二十英尺外,在光线和水的边缘,哈利步入了视线。“双手举过头顶,哈利。”哈利抬起手来开了枪,子弹弹在离马丁斯的脑袋只有一英尺远的墙面上,他听见贝茨喊了起来。与此同时,一道探照灯光从五十码外射来,照亮了整个隧道,罩住了哈利,然后是马丁斯,然后是跌倒在水边、被污水冲刷着腰部的贝茨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一个空烟盒被水流推送着挤进他的腋窝,逗留在了那里。我带着一队人马赶到了现场。
马丁斯颤抖着站在那里,俯对着贝茨的身体,哈利·莱姆在我们中间。我们不能开枪,怕伤到马丁斯,探照灯的光晃了莱姆的眼睛。我们慢慢向前走,手里的枪瞄准着寻找着机会。莱姆一会儿转向这边,一会儿转向那边,像只被车头灯晃了眼的兔子。突然,他猛地纵身一跃,跳入了奔腾的支流中间的深水里。等我们把探照灯紧跟着他照过去时,他已经潜入了水中。奔腾的污水迅速地带着他前行,经过了贝茨的身体,游出了探照灯的范围,进入了黑暗中。为什么一个毫无希望的人连这只多几分钟的生存都不肯放过呢?这算是一种好品质还是坏品质呢?我想不出来。
马丁斯站在探照灯光的外沿,怔怔地望着下游。此时他已经把枪握在了手上,是我们之中唯一可以安全开枪的人。我以为我看到他要有所动作,于是对他喊道:“那儿,那儿,开枪。”他举起枪来放了一枪,就像他许多年前在布里克沃斯公地听到同样的命令后开了枪一样,也像当时一样,没有完全命中。一记痛苦的叫声宛如裂帛般从洞穴远处传来:带着责备,带着乞求。“干得好。”我喊了一句,然后在贝茨的身边停了下来。他已经死了。我们把探照灯转到他身上时,他的眼睛依旧空洞地睁开着。有人弯下身来,把空烟盒拿开,扔进了河水里,烟盒打着转向前漂去——这是一个黄色的金片牌香烟盒的残片:他当然离开托特纳姆法院路已经有很远了。
我抬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