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比,」裘德说,走近他,「们
。
然而,就像他向自己承诺过——你做不到!他脑袋裡跳著舞小恶魔尖叫著嘲笑他,你做不到!那些画也在嘲弄他。因为这个系列本来也包括他自己天,但将近三年来,他都找不出值得记录天。他试过,花过几十天,拍过几百张自己照片。但事后去看,会发现每天都是同样收尾:嗑药嗑到茫然。或者那些影像会拍到傍晚就停止,他知道那是因为他茫然,茫然到没办法继续拍照。而且这些照片裡还有其他东西是他不喜欢:他不想把杰克逊纳入自己生活纪录中,杰克逊却总是出现。他不喜欢照片中自己嗑药后脸上那种傻笑,他不喜欢照片中自己脸从白天胖而充满希望,变成晚上胖而贪婪。这不是他想画自己。但他越来越觉得,这就是他应该画自己,毕竟这就是他生活,他现在就是这样。有时醒来,四周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现在是几点,也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几。就连「天」这个概念都变得像是种嘲笑。他再也无法清楚判断天结束和开始。帮帮,在那些时刻,他会说出声来,帮帮。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向谁恳求,也不知道自己期望接下来发生什麽事。
现在他累。他早就累。现在是星期五下午1点半,七月四日国庆节週末星期五。他穿上衣服,关上工作室窗子,锁好门,走下这栋寂静楼房楼梯。「陈。」他说,声音在楼梯间裡好大,假装自己在对其他艺术家同行发出警示,假装他在跟某个可能需要帮忙人沟通。「陈,陈,陈。」他要回家,他要回去吸大麻。
他在个可怕噪音声中醒来,那是机器声音,金属磨著金属,于是他开始对著枕头大叫,好让枕头闷住他声音,叫到最后,他才发现那是门铃声。于是他慢吞吞地爬起来,无精打采地走到门边。「杰克逊?」他问,按著对讲机按钮,听到自己声音有多害怕、多紧张。
对方顿下。「不是,是们,」马尔科姆说,「让们进去。」于是他按开门钮。
他们全都来,马尔科姆、裘德、威廉,好像要来看他表演似。「威廉,」他说,「你应该在卡帕多西亚拍片。」
「昨天才回来。」
「但是你应该要到……」他记得,「要到七月六日,你说你要到那天才会回来。」
「今天是七月七日。」威廉轻声说。
听这话,他开始哭,但他脱水,哭不出眼泪,只有声音。七月七日:他失去好多天。他什麽都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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