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所上班。」马尔科姆说,但他父亲充耳不闻,继续讲他的,马尔科姆只好往后坐回椅子裡。他当时很替马尔科姆难过,但也有点气他,因为他之前交代马尔科姆,要他谨慎地向父母打听,是否有熟人的小孩需要家教,而不是直接请他们帮忙。
「不过,真的,」马尔科姆的父亲对他说,「你想一切靠自己,我觉得太了不起了。」(马尔科姆在座位裡滑得更低了)「只是你真的这麽需要钱吗?我想联邦z.府的薪水应该没那麽差,但我没担任公职也很久了。」他咧嘴一笑。
他也报以微笑。「不,」他说,「那裡的薪水还好。」(的确如此。当然,那些薪水对欧文先生来说并不好,对马尔科姆来说也不好,但已经超过他以往梦想能赚的钱了,而且每两週发一次薪,让他的存款持续累积。)「我正在存钱,要付一笔头期款。」他看到马尔科姆的脸转向他,暗自提醒自己,要记得告诉威廉他跟马尔科姆的父亲撒了这个谎,免得马尔科姆先去跟威廉说。
「啊,那很好。」欧文先生说,这样的目标很可以理解,「碰巧呢,我认识一个适当的人选。」
那个人就是霍华德·贝克。他心不在焉地跟他面谈了十五分钟,便决定僱用他当家教,替他儿子补习拉丁语、数学、德语和钢琴(他不懂贝克先生为什麽不专门僱用每个科目的家教——他明明僱得起——但是也没问)。他替菲利克斯觉得难过,他瘦小而不起眼,有挖鼻孔的习惯,食指总是不自觉往鼻孔裡探,然后才想起来,赶紧抽回手在牛仔裤侧边抹。八个月后,他还是搞不清菲利克斯的程度到底如何。他不笨,但是缺乏热情,彷彿才12岁就已经认命,知道人生不过是失望一场,而其他人也会对他失望。每星期六下午1点,他总是准时等著他,所有的功课都做完了,而且乖乖回答每个问题。他回答时,句尾总是语音上扬,充满焦虑和疑问,好像每个答案都是乱猜的,就连最简单的也不例外(比方用最简单的拉丁语问候菲利克斯「你好吗」,他会犹豫著回答「嗯——很好?」)。但他从来不会提出自己的问题。当他问菲利克斯会不会用德语或拉丁语讨论特定的主题时,菲利克斯会耸耸肩咕哝著,手指又往上朝鼻子移动。每次补习完毕,他在门口和菲利克斯挥手道别时(菲利克斯无力地举起一隻手,然后又垂头丧气地转身进门去),他总有个印象,觉得他从没离开过这栋房子,从不出门,也没有朋友来找他。可怜的菲利克斯,他的名字本身就是一种嘲弄[7]。
上个月,有天贝克先生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