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毕竟还是爱他们,还想起他们曾教导他许多他珍爱知识,而且他们从来不会跟他提出他做不到或满足不要求。在比较不厚道时刻(就在几年前),他把他们无精打采、毫无异议就接受他对未来选择事归因于缺乏兴趣。马尔科姆曾经半嫉妒、半同情地问他,什麽样父母,在他们唯孩子说他想当演员后,会什麽反应都没有?(他后来道歉。)但现在,年纪较长之后,他终于懂得感激他们,他们甚至从没暗示过他该回报些什麽,例如他成功、忠诚或关爱,甚至是忠实。他知道父母移民到美国来原因之,就是父亲曾在斯德哥尔摩惹上些麻烦(他再也无从得知是什麽样麻烦)。他们绝不会要求他像他们样,连他们都不太想当自己。
于是他开始成年生活,过去三年就像在个烂泥水塘中浮沉摸索,头上和周围树遮住光,使得眼前太暗,让他看不清自己置身水塘是否有条河流通往下游,还是座封闭内陆湖,他可能在这个湖裡耗上好几年、几十年或辈子,跌跌撞撞地寻找条从来不存在出路。
如果有个指引他经纪人,或许可以告诉他如何逃离这座湖,找到通往下游路。但他还没有经纪人(他得够乐观,才能想著只是「还没有」),于是他被留在这裡,跟其他寻觅者在起,寻找那条难以捉摸支流,少数找到人可以离开这个湖,而离开后没人想再回来。
他愿意等待。他已经等许久。但最近,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耐心变得尖锐,成为某种裂开、粗糙不平东西,甚至裂成堆碎片。
然而,他不是个容易焦虑人,也没有自怜自艾倾向。确,有些时刻,当他从奥尔托兰餐厅回家,或是去排练齣戏回来(他演星期酬劳近乎为零,少到连去餐厅点个套餐都不够),走进公寓时,他会有种成就感。只有对他和裘德而言,利斯本纳街公寓才可视为种成就——儘管他努力整修,裘德努力打扫,这裡看起来还是副悽惨模样,而且有种鬼鬼祟祟感觉,好像连这地方都不好意思自称是间真正公寓——但在那些时刻,他偶尔发现自己想著,「这样就够。这样已经超过期望。」来到纽约,长大成人,站在舞台上说著别人话!那是种荒谬人生,种非人生,种他父母和哥哥绝不会梦想拥有人生,然而他现在每天都可以梦想这样人生。
但接著,那种感觉会消散,留下他独自人看著报纸文艺版,阅读其他人做著那些事,而他根本没有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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